清晨的第一束光洒向大地,透过窗棂,投射在卧室木门上。
许忠义迷迷糊糊醒来,听到电台里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刚来沈阳的这两天,他每日都将电台呈打开状态,生怕错过一丝组织上传来的消息。
“下...下面播报...播报一条开业启事...”
电台里咿咿呀呀的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她便开始用架着音腔播报起来。
虽然传进耳朵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许忠义还是很快听出了端倪。
他起身穿上拖鞋,快步走到电台前。
接着,抬手轻轻拨动了几下电线,电台里的音线开始变得逐渐流畅。
“下面开始播报一条开业启事,四方进宝,八路来财,真武路七十三号新开一家四季理发店,老板刘先生诚邀广天顾客...”
“是四季理发店!”
许忠义终于听到了这个叫自己期待已久的地方!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表现出一番欣喜神色,思绪也忽而回到几天前。
自己准备只身从山城转战东北时,老杨曾提及,会继续使用理发店作为联络站点。
只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会由老杨理发店改为四季理发店,联络人也从老杨换成了别的同志。
许忠义抬起手来,一眼瞄准手表上的时间,九点十五分。
估算起来,棒槌应该还有十五分钟便会出现在楼下,将自己接去沈阳站。
自己要何时去四季理发店与同志碰头呢?
真武路就在沈阳站附近,自己能否在陈明夫妇眼皮子地下完成会面呢?
正当思绪纷乱如麻时,窗外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许忠义再次抬起手臂,现下时间不过九点二十分。
他不禁在心中想道,没想到棒槌如此讲究,竟还知道早到十分钟。
如此一心为主的卖力气,日后可千万别叛变了才是。
压下心里的念头,许忠义将电台关闭,走到窗前,探头向下望。
“棒槌!”
许忠义看向棒槌,只见其正拿着一块白布子擦拭着车子,及其卖力。
“忠义哥,你还没收拾好呢吧?”
“不着急啊,慢慢来,今儿是我早到了!”
棒槌扭过头,一脸明媚的冲着楼上的许忠义喊道。
许忠义招了招手,扭身变了脸。
眼帘微眯,鼻梁高挺,眼色很淡的嘴唇,每一处轮廓都好似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高调名贵的西服套装,透着亮光的漆皮皮鞋,看起来完全就是混迹风云际会的上流人士。
唯独只有头发,不再是以前的标准三七分。
而是在许忠义临出门前,胡乱的梳了梳,规整了些,没有费心收拾过。
“棒槌,上车!”
匆匆下了楼,许忠义甩给棒槌一支烟,便径直钻进车后座,摆正了身子坐好。
棒槌反应过来,将顶头上司突如其来的‘爱意’别到耳旁,甩甩擦车布,跑向主驾驶位。
车门‘啪嗒’一声关好,棒槌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向许忠义。
只瞧许忠义的头正仰在后座,闭目养神。
棒槌刚想张张嘴说些什么,便转眼被许忠义抢过了话茬。
“快走吧,这路程还有一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