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华仍旧翻墙出去,一路避着人去了齐氏的正院,趁着没人躲在了角门后头。
这会儿院子里已经闹起来了,才过去就听到齐氏含着怒气的声音,“这家里如今还出了个贼了!我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个下贱胚子出来?!”
此时除了齐氏还有几位姨娘和姑娘在,这会儿也都七嘴八舌纷纷指责。
“实在是太过了,竟然……竟然偷钱!多少年也没听过这样的事儿。”
“到底是乡下长大的,眼皮子就是浅。”
“真是不要脸,还把谢家的脸给丢干净了。”
齐氏听到这些议论更是气愤,“去把人给我抓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时谢云苍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进来,“什么事情闹得这样?!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齐氏见着丈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要留下那个孽障,你瞧瞧她做的好事,昨天晚上那般残忍手段害死张氏,今儿竟偷偷溜到我屋子里把底下送上来的一百两金子偷跑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也没脸活了!”
齐氏说着,就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谢云苍闻言也不由得勃然大怒,“竟有这种事儿,反了这还,来人呐!”
“爹!爹不要啊!”忽然门口跑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含着急切与哭腔打断他的话。
谢淑华一来就拉住了谢云苍的衣袖,“爹,您饶了四妹妹吧!要罚您就罚我,若不是我鸠占鹊巢,四妹妹也不至于在乡野中长大,更不至于如今为了区区一百两金子,就想与家里决断。”
齐氏闻言立刻就去拉她,“淑儿,你这是在胡说什么!你怎么能怪自己呢?”
谢淑华却垂泪叹息道:“女儿说得本就是实事,且四妹妹毕竟才来,与爹爹娘亲都不亲厚,闯了祸自然就怕被重罚,她怎知爹娘心里是真心疼爱她、会替她周全?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跑,这要跑,怎能没钱傍身呢?她这……也是没法子呀!”
她这话说出来,有的人哂笑,觉得她太天真,不知人心险恶。
也有些人叹息,觉得她太善良单纯,看谁都是好的。
谢云苍闻言有些动容,齐氏立刻道:“淑儿!她这一跑丢的是全家的脸面,三皇子马上就要选妃,你……”
谢淑华立刻求到齐氏跟前,“娘,我觉得四妹妹或许根本就不想留在咱们家,若是真把她带回来了,这今后她在家里还怎么做人?
依我看,那笔钱也够她这辈子无忧了,不如咱们就说她身体不好,去了庄子上养病,等时间长了,一句病故也就完了,这事儿也不会传出去。”
这个说法倒是得到了一致认同,只要谢颂华逃跑的事儿不影响谢家其他女孩子们的前途,她走了反倒干净。
就连谢云苍都有些犹豫,齐氏却是当机立断,“老爷,我觉得淑儿说得对,那个孽障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谢颂华隐在暗处不由冷笑,谢淑华真是一手的好算计,分明是不想让谢家追究,好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强盗的手里。
演得这般单纯无害,内心竟是这样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