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鞋进屋。
二宫诗织从小冰箱里取出一壶饮料,端着走过来。
不出意料,准备的是柠檬水,加了冰和新鲜的柠檬片。
“我去拿一次性杯子。”她弯腰把水壶到桌面上,直起身,撩了下散落的几缕头发。
等待的间隙,多崎司打量了眼整间屋子。
和他那个出租屋的布局一样,区别是这里大了许多。
干净整洁的棕色木地板,天花板没有发霉,刷着蓝色底漆的墙上招了贴画和挂历。
扭动视线,靠近阳台的地方并排放着两张旧木桌、一把转椅。滚筒式的窗帘下,整齐地堆放着书以及文件架,一个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大号笔筒里插着几支圆珠笔和铅笔。另一张木桌上这是堆满了各色的细绳,看来她把神社的工作带回家里来做了。
靠左边的墙下有张简易单人木床,雪白的床罩,没有什么粉色毛绒玩偶之类的东西。
床头上安着木板,上面放着小型组合式音响。床的侧边是木衣柜,还有带镜子的梳妆台,台面上只有护唇膏和梳子。
干净,整洁,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多崎司喜欢居住的环境。
收回视线时,他看到了像小山一样堆在厨房边上的土豆。
“很多是吧。”
耳边响起二宫诗织的声音,他回过头,两人视线相接。
她脑袋一偏,笑道:“我自己吃的话,估计有一半会因为发芽而扔掉。”
“这么多搬上二楼,很累啊。”
“哈哈...送土豆来的邮递员一袋袋帮我扛上来的。”
“唔...服务这么好的吗?”
“不,邮件本来是不送上楼的。”二宫诗织把一次性纸杯放在桌面上,歪头看他:“但是我可爱呀。”
多崎司点头:“我猜到了。”
“美少女果然是有特权的呢。”
“这话有道理。”
二宫诗织搬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双腿翘起。裤脚略微向上翻起,大腿往上屁股往下的地方露出了一点,婀娜多姿的曲线。
多崎司低头喝柠檬水,不去看。
“欸,真的不看吗?”
“不看。”
“下次就没机会了哦,毕竟这次是kiki主动开口说要来的,我可没信心能再请动你。”
“那也不看。”
“kiki好棒,我果然没看错人。”
二宫诗织开心地笑了会,喝了口水,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多崎司在听。
一开始说的是她北海道的老家。
一个偏僻的北海道沿海小镇,又小又破、又老又旧;天气预报是对象区域之外、电车两小时一趟、便利店六点就关门;既没有书店、也没有牙医、没地方招工、也没有人嫁过去......
讲着讲着,她又说起了自己那个除了种土豆什么都不会的父亲、大和抚子类型的母亲、就读的小学和国中(国中整个学校只有四十多人)、国中三年级时作文比赛得的奖品(自行车一辆,不过没骑一个礼拜就被人偷了)。
没什么波澜起伏的人生,但多崎司听得很认真,像在听人讲从未去过的、风俗奇妙有趣的国度。
“你知道一个学校只有四十多人是什么概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