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察的翻了一个白眼,夙离霄似笑非笑的觑了公孙澜一眼。
也罢,在外人面前,还是给这小子留几分薄面吧。
身子微微一僵,掌柜面上的神色极为难看,连带着挺直的背影都佝偻了几分,“启禀殿下,皇后娘娘卧病在床,因得不到及时的医治,现下危在旦夕。”
“至于太子殿下……”嘴唇轻颤,掌柜不忍的闭了闭眼睛,默不作声的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帕子,露出了里面染血的玉佩。
“太子殿下饱受折磨,现如今,只是撑着一口气等待殿下归来。”
指尖一颤,手中的茶盏顿时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了一地水花,公孙澜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激动地拍桌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本皇子离开之前,皇兄明明还好好的,难道是公孙止赶尽杀绝?”
为什么?他们兄弟这些年来从不曾与公孙止为恶,甚至在旁人欺辱他时出手相帮,他既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何不肯对他们网开一面?
眸色一阵闪烁,掌柜敏锐的感知到了夙离霄探究的目光,他欲盖弥彰的垂下了眸子,做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二皇子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现如今整个离国都已落入他的手中,便是殿下赶回去,恐怕也……”
话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便交给公孙澜自己脑补,掌柜的一脸泄气,似乎已然认命了。
“不,本皇子一定要回去,太子皇兄还在等我。”而且有夙离霄在,未尝不能与公孙止抗衡,即便他们输了,他也要想法子将皇后与公孙羽救出来。
别问公孙澜为何如此相信夙离霄,能生下席小晨那般妖孽的小孩,身为他们的父亲,自当更加狡猾,而且席轻颜的医术出神入化,即便他们行动时,也不必怕公孙止暗中下毒了。
“本皇子回来的消息莫要告知他人,你且下去略作安排,本皇子要回都城。”他的势力以及手下皆在都城,只要回到那里,公孙澜才能见机行事,谋划救人。
“属下遵命。”沉声应下,然而掌柜的并未离开,而是抬起眸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夙离霄一眼,“殿下,这位公子是?”
此人气度不凡,单是坐在那里,便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还有他身边的女子,一双秋水明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方才好几次,掌柜的都险些在席轻颜的目光下露出破绽。
敛眉紧盯,公孙澜眉宇间划过了一抹暗色,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掌柜,“此事不是你应该过问的,退下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手心生起了一层冷汗,掌柜的不敢再出言试探,弓着身子飞快离开了雅间。
待他走后,夙离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落在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此人,当真可信吗?”
眸色闪烁,行事逾矩,一举一动皆带着试探,从他的小动作来看,这位应当不简单,或许已经叛变也说不定。
“说话时,眼皮不自觉的向下耷,拳头紧握不露掌心,这些都是说谎的表现,此人有问题。”危险的眯了眯眸子,席轻颜一语道破了玄机。
她曾看过心理学相关的书籍,虽然涉猎不深,可一个人的微表情,足够透露出很多问题,掌柜的在询问夙离霄的身份时,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急切。
由此可以断定,这人怕是另有所图。
“莫要耽搁,立刻离开这里。”夙离霄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靠着这种感觉,他几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这次,应当也不会例外。
话音落下,正当男人想要打开房门离开客栈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夙离霄面色微微一变,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公孙澜一眼,随即拉着席轻颜,毫不犹豫的来到了窗边。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看着公孙澜一脸惨遭背叛的失神模样,夙离霄回眸厉喝一声,随即揽着席轻颜的腰肢,又顺手拉了公孙澜一把,三人破窗而出,赶在掌柜带人闯入之前,离开了雅间。
“公孙澜,这里是你的地盘,你给我振作起来。”一巴掌呼在了公孙澜脑袋上,夙离霄眸色一凌,随即掌心一番,运起内力扫落了角落处摆放着的竹竿。
抽空拿出了几只药瓶,席轻颜边跑边丢给了夙离霄,“将它们撒出去。”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且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稔,他们甩掉一批人,没过多久便会再次被人围追堵截,夙离霄将席轻颜护于身后,随手撒出去了一把白色粉末。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暂且脱离了追捕,夙离霄磨了磨后槽牙,见公孙澜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彻底忍不住了,抬起脚便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