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团火,就是夺妻之恨。
朱元璋选定何夕作为安庆公主驸马,既然已经敲定。太子都在准备营造驸马府了。这消息自然不会保密。一路传到了大军之中。自然也传到傅忠的耳朵里面。
这也是必然的。
大将领兵在外,最担心的是什么?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身后的变故。任何一个大将出征,都会在京师安插人手,将京师最新的变故送到军中。故而这消息也到了傅忠耳朵之中。
傅忠还想起,傅友德对他的训斥:“陛下之所以选何夕,不选你。无非你仅仅是我颍川侯的儿子,而何夕自己能打出一片天地,单单是何夕在军械上的才能。足以让他胜任工部侍郎。而你,如果没有我,而今不过寻常将领而已。”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而是要好好反省。”
“好好想想,如何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要让别人看不起了。只要你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你爹我豁出这张老脸,也会为你求亲。须知陛下不是只有一个女儿。”
“好生做事吧。”
虽然傅友德说了,但是傅忠依旧是不甘心。要是说他与安庆公主之间有多少私情,却是一点也没有的。宫禁森严。如果没有马皇后的点头,何夕与安庆公主之间相见都难。更不要说别的。
傅忠也是如此,甚至他还不如何夕的。何夕好歹住在宫里。
但是这与感情无关,之前他对安庆公主势在必得。如果何夕自己承认也在追求安庆公主,他也承认何夕是一个汉子。但是何夕前脚在自己面前装无辜。后脚就抱得美人归。
“卑鄙小人。”傅忠对何夕贴上标签。
越是如此,他越是愤怒。越是愤怒,他就越要建功。
沐英沉吟片刻,说道:“军无戏言。”
沐英虽然对傅忠的特殊身份感到棘手,但是在打仗的时候,从来以打仗为第一要务,关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沐英其实也觉得,如何吸引对面的注意力。自然是要派人佯攻。为绕行上游的军队,创造机会。
但是这个任务是要死很多人的。甚至带头的将领说不定就折在白石江中了。
如果让沐英选,这样的任务他自然不会派给傅忠。但是傅忠这是主动请战,即便是傅友德来了,他沐英也在理。
傅友德固然是大佬,但是沐英的根底从来是在宫中。从这一点上,沐英对傅友德是尊重,绝非惧怕。而且沐英也明白,大军在外,军中诸将关系太好不太好。关系太不好也不行。
傅忠自己选的路,就让他自己去闯吧。
傅忠说道:“末将在这种事情上,不敢信口雌黄。只求西平侯给予一些支持。”
沐英说道:“你要什么?”
傅忠说道:“我要全军的钢-弩。与一千副藤甲。”
“军中钢-弩,我给你补齐一千张。三日之内,必须你必须踏上对岸。”沐英说道:“否则军法处置。”
虽然说军法处置,但是沐英也留了余地了。大概不会要傅忠的命,但是傅忠身上的所有官职待遇, 乃至于颍川侯继承权, 估计都会出现问题。
傅忠说道:“末将领命。”
沐英让傅忠归列,虽然布置一位副将带数千人马,绕行白石江上游。布置完这一切之后,又亲自写了一封书信给傅友德。将这里的情况告知。
大明开国时期的勋贵,是大明质量最高的。
傅友德见到了沐英的书信,先是一愣。觉得有一点头晕。傅忠是他的长子,是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如果说傅友德不爱护那是假的。所以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头有一点晕。
只是傅友德更知道,想要在骄兵悍将之中立足,傅忠需要的是战功。只有战功才能让傅忠在大明朝立足。不是仅仅托庇于傅友德门下。
而什么是战功?
是别人不敢打的仗,我能打,并且能打赢。别人望而却步的任务,我敢接,而能做好。而打仗哪能不死人。
傅友德并没有拦,而是吩咐身边的人。说道:“如果有大公子的书信,立即呈上来。”
如果傅忠反悔了。傅友德即便豁出这张老脸,也要为儿子说情。但是傅忠坚定地选择这一条路。他也只能祝福了。
一时间,傅友德心中矛盾之极。是让无病无灾到公卿,还是让儿子继承自己的道路,从血火之中杀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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