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说道:“千真万确。”
郭桓摇摇头说道:“我总觉得不对劲。”
何夕也算是有几分急智。他见王忠不对劲,信口雌黄的话,虽然是乱说,但绝非胡乱说。
胡惟庸案让大明高层为之一空,这是事实。
皇帝乃至于太子,这些年从各地提拔人才,填补空缺,这也是事实。
大明同时面对两场战事,这也是事实。
甚至而今的户部尚书,有些老朽不堪用,从洪武十三年后,屡屡换人,这也是事实。
甚至朝廷之中未必没有挑地方官入户部的想法,毕竟历史上的郭桓在几年成为户部侍郎,甚至一度担任户部尚书,就是走这个路径。
但是何夕并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情来杭州的。
是以,郭桓虽然精明,但一时间也被迷惑了。这也算是人的本性,人天生更喜欢好消息。会去质疑一些坏消息,不会去质疑一些好消息。所以,郭桓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王忠也感觉何夕当时有些不对。只是不愿意多想。他宁愿去相信这个事实。
因为何夕给他带来的消息太美好了。
王忠上郭桓的船,并非自愿的。但是事已如此,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祈祷这一件事情永远不要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王忠感激太子的知遇提携之恩,是真的。但是同样明白,在大明,特别是洪武一朝,当官可没有荣华富贵。
他挡不住糖衣炮弹也是真的。
他最大愿望,就是一边享受太子的提携,政治上的前途,另外得到郭桓给的分红。带来无数金银。
何夕忽然来调查郭桓,最紧张的人莫过王忠了。
这下好了,雨过天晴了。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了,形势一片大好。这是王忠最期盼的事情。
不过,郭桓没有那么好糊弄。说道:“不管怎么说,小心无大错。即便是真是升迁。你也知道,越是关键时期,越是有人使绊子。何夕是一个自诩清高的。以前对付上官的手段不能用。只能公事公办了。”
“还没有找到锦衣卫的暗探吗?”
王忠说道:“没有。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锦衣卫的暗探?”
王忠从来没有想过一件事情,他是按察使,负责一省之刑名,手下的吏员都是地头蛇。消息固然灵通。但是毕竟不是情报专业。而且锦衣卫在别处经营或许少一些,但是以南京为中心的长江两岸,富庶之地。却也是锦衣卫的大本营。
他派去搜查的人,很多都是锦衣卫的暗桩。他怎么可能抓得住锦衣卫的尾巴。
郭桓说道:“不管怎么说。何夕在杭州一日,就搜查一日。不可携带。”
其实郭桓也暗中派人去找了。只是布政使负责钱粮,在这种事情上,没有按察使那么顺手。所以,他只能依赖王忠。
王忠说道:“好,好,好。不过,既然朝廷有这个想法,你是不是派人去京师走动走动。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郭桓眼睛仿佛有光,随即收敛起来了。说道:“我知道,不过,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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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何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查看杭州所有账册,然后一一视察杭州的粮仓,银库。
郭桓全程陪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只是何夕想了很多办法,突然视察,临时调换路线。视察之后,数日之后再次视察,甚至挑选仓库,亲眼看将粮食搬空。但是不管何夕如何变换花样。都一一失败了。
杭州布政使所有账目与库房一一对应。甚至连库存消耗都很少,压制在一个极低的水平。
很多人都不知道,粮食即便是放在仓库之中,本身就有消耗的。如果转运的话,消耗更是大。
如果郭桓办得差事,能一直压制这种消耗上。不用说,在钱粮上定然是能臣。不敢说与萧何相比,但做一任户部尚书,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这本身就是一场骗局。
何夕不知道郭桓的戏法怎么变的。但是他知道,既然是戏法,既然是作假。那自然是想填什么数字就填什么数字。或许郭桓真存了万一被选中,推荐入朝为官。
才硬生生弄出如此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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