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月的手不似俞青芜那样柔软,动作更是粗鲁蛮横,毫无情调可言。
谢锦宴脸色一沉,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指腹挪动了下,覆上了高敏月的手腕。
重重的,将她掰开。
然后,站了起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却把抗拒、嫌弃都写在了脸上。
高敏月匍匐在床上,惊愕的望着刻意与她隔开了一丈远的谢锦宴,一种强烈的屈辱感瞬时涌上心头。
“为什么!”
她满面妒恨,含泪凝望谢锦宴片刻,还是不甘心的开了口,“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师哥,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她噙着泪,怨愤到了极致。
当初若不是那贱人害她上了伙夫的床,她早就是太子妃了。
可如今,那贱人不仅没有遭到报应,还鸠占鹊巢,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想到此处,高敏月愈发愤怒,她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又朝着谢锦宴走过去,痴痴望着他,又哭道,“师哥,我知道了,你嫌弃我不清白,你嫌弃我嫁过人是不是?”
“可是你以为她俞青芜就清白么?那夜她也中了媚-药,早不知被谁破了身子……”
“阿月!”高敏月尖锐的吼着,谢锦宴厉声将她喝住。
狠狠甩开了她的手,又努力将情绪平复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声道,“阿月,你和她不一样。”
“即使师姐不清白,我也会娶她。”
淡淡的几个字,让高敏月的心情刹那间沉入了谷底。
她再愚钝,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高敏月苦笑了声,瘫坐在了地上。
谢锦宴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温言细语,“阿月,高伯伯待我如亲子,你也永远是我的亲妹妹。我希望,以后你能与你嫂嫂和平相处,她不是恶人,你若不与她为敌,她自然会护着你。”
“谁要她护着了!我只要师哥你,我只要你护着我!”高敏月双手疯狂的拍打地板,哭得歇斯底里。
谢锦宴没再说话,只静默的陪着她。
直至她哭累了,他才缓缓起身,叹息道,“好好休息,别再闹了。”
“师哥,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她的吗?”高敏月咬着牙,一双眼睛猩红,妒忌愤恨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疑惑许久的问题。
闻言,谢锦宴步伐微顿,慢慢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她,俊秀的面容勾起一丝嘲弄,眼神从未有过的暗淡,摇摇头道,“或许,是因为年少时的幼稚,总想着做些坏事,便能叫她高看一眼。”
“又或许……是求而不得,是因爱生恨……”
年幼时谢锦宴与俞青芜其实是最要好的。
那时他胆子极小,怕蛇又怕虫,师兄弟们都笑话他像个姑娘。唯有青芜告诉他,男孩子怕蛇并不丢人。
那年秋天,不知谁往他被窝里了放了条蛇,吓得他尿了裤子。是青芜悄悄替他洗了那条裤子,维护了他小小男子汉的尊严。
他想,长大一定要娶青芜为妻。可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竟喜欢上了别人……
谢锦宴好恨,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他恨她只将他当做弟弟……
他开始疯狂的针对她,欺负她……
“阿月,媚-药那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以后就别再提了。”
从回忆里抽出身,他温声对高敏月说了一句,踏出了春芳阁。
高敏月怔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门,面色阴冷,眼神逐渐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