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流把小刀丢入盘中,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讲讲。”
而后沈星流开始回忆起往事,小时候把邻居家的小鸡抓到水缸的里让它游泳,又和小伙伴去山里采蘑菇迷路了大哭等等。
直把大家伙笑得前仰后合,不过后来听到他所爱的这些人,都被北柔人杀害,纷纷哭泣不已。
后又讲到他千里追凶杀死敌军校尉,直觉得一股热血上头,心里恨不得生吞北柔贼军。
渐渐的人群中,唱起来一直流传于军中的一些歌谣,沈星流愣神了,因为这些歌是沈爷爷以前唱给他听的。
歌声打破夜的寂静在营地中飘扬,沈星流随着众人的拍子默默唱着,不时抹抹眼角。
唱到凄婉的地方,一帮汉子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连哨兵都不知不觉得泪流满面。
他们哭得累了,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和衣而眠。
直到第三天,营地的建设宣布成功,沈星流决定让大家休息一天。
第五天一早,接到信使传信,北柔人准备去攻打魏松迎所在的城池了。
“他娘的!”沈星流一拳打在案上,大叫道:“军中文案何在?”
要知道唐萱萱现在就在城内啊。
庞骏德进帐,他以前在家中是个木匠,读过几天的书,因此兼军中文案。
“少侠,你叫我?”庞骏德拜道。
沈星流没想到这个傻大个居然是文案,将手中的书信给他看。
庞骏德看得生气,把书信撕烂,跺了两脚。北柔人攻下城池,从来都是妇孺皆屠,可恨的北柔人,又要去杀害他的亲人们了。
“老庞,你去找一条白布约长越好,再找一只大笔,要碗口那么粗的。”沈星流吩咐道。
庞骏德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只要是沈少侠说的都是对的。
盏茶功夫,沈星流出帐一看,十个士兵托着白布,地上放着水桶,一只齐眉高的大笔淹在墨里。
“沈少侠,是要写字吗?”庞骏德问道。
沈星流应了一声,走到桶前,握着木杆还算称手。
当即,把笔从墨中抽出,在白布条上下翻飞,瞬间在白布条上写下“沈星流在此”五个大字。
“噗通!”
一声大笔丢入桶中,地上竟没有滴落一滴墨点。
“少侠好身法。”余盛竖起大拇指道。
“好字啊。”庞骏德看了一眼白布上的字,立马明白用意,招呼人手把布条高高架起。
沈星流传令集合人马,他站在辕门上望向五千人说道:“兄弟们,敌人很快就会打过来了,你们怕不怕,谁想退出,我立马放行,计入阵亡名单。”
“他娘的,早够本了。”
“不怕!不怕!”
这两天一帮汉子都快憋疯了,听到有仗打纷纷喊道。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我为你们骄傲,整军备战!”
与此同时,北柔军中,萧让听到斥候传话,自己一直要杀的人居然在南瑀军中,立刻扭转军队往高地杀来。
高地前,萧让的三万大军列阵在前,与那个熟悉的少年隔空相望。
一名校尉手持狼牙棒出阵,叫骂道:“小贼,快快出来送死。”
黑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在微微颤抖。
“噌!”
黑刀出鞘,辕门上的沈星流举刀向天,运起内力,刀身上雷鸣滚滚。
萧让看得真切,不知道那小子又从何处得此宝物,是那山谷,还是黑城?
“呼哧!”
一道雷霆瞬间而至,隔着三十丈距离把校尉击杀。
让我出去,想得美。沈星流一击得逞跳下辕门。
北柔军看着校尉倒死面庞黢黑,脚步不免有些迟疑,若不是身上的甲胄压住,怕是要做鸟兽散。
南瑀军兵士们见到如此神迹,振臂欢呼道:“少侠威武,少侠威武。”
萧让见到自己的人还没一回合就被斩落马下,当下眉心狂跳,此子不杀,后患无穷,先前金刚奴他们没回来,他已然感觉不好,这次又杀我校尉。
“凡有斩杀此子者,赏百金、美姬一名,”
说着把怀中美人推出,站起身来,恶狠狠的道:“夺得宝刀者,我必向皇帝陛下请封其为千户侯,两者皆得者再赏千金。”
传令官听闻一愣,随即奔走,北柔军阵顿时沸腾起来。
“进攻!”萧让趴在车辕上拔剑怒吼。
“杀!”
北柔军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杀向高地。
大战一触即发。平地上人马嘶吼,隆隆的鼓点声,响彻天际。
沈星流身形落在营寨围墙的栈道上,看着北柔人的骑兵奔腾,暗道一句,真是个憨货。
骑兵虽速度快,射术也很精准,但他所处是高地,骑兵只能仰攻,反而变成了活靶子。
沈星流举刀向敌,喝道:“兄弟们,今日有敌无我,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百丈距离,骑兵转瞬即至。
“放箭!”
沈星流熬过北柔几番箭雨,见敌人来到约莫十丈的距离,当即喊道。
顿时间,羽箭齐射伴着呼呼的风声,一连三轮,滚木和檑石齐下。
北柔骑兵中箭,也控制不住胯下战马了,因为马腿已经被砸断,马儿从高地上滑落。
身后的骑兵还没等到反应时间,纵马而过,前者被踏为肉泥,而等着他的又是一轮羽箭,如此往复。
高地下,布满了北柔人的残肢断臂,但是巨赏之下,他们都是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集团冲锋。
萧让瞧得面容阴翳,看着指挥南瑀军的沈星流,恨不得将后者千刀万剐,才能解得心头之恨。
“不能再这么冲锋了,”萧让虽想快速解决战斗,奈何沈星流占得地利,道:“传令骑兵撤退,上战车,出攻城槌。”
传令官得令,原先奔驰的骑兵听到命令,只能打马回军,回头看着牢不可破的营寨,吐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发狠。
“咚咚咚!”
鼓声再起,自北柔大军内,分出十辆轒輼,下方有轮子,士兵在其中推着前进,后方跟随着一辆本用来攻城的攻城槌。
“吼哈!”“吼哈!”
北柔军推着沉重的轒輼,口鼻中发出声声号子。
“快,抛石机掩护。”萧让见沈星流有动作,立马喊道。
“呼!”
抛石机不断上填着石头,带着崩山彻地的气息,誓要把营墙装个稀巴烂。
沈星流手握着黑刀入鞘,手握刀柄,一刀斩出月牙般的刀气。
刀气把飞过来的大部分石头,击了个粉碎,少部分又被他用刀身上的雷电逐一击碎。
数枚漏网之鱼,依旧砸来,沈星流暗道,不好。
他还想运刀,便是头晕脑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来不及了吗?
“喝哈!”
只见庞骏德手握大铁锤,一锤将石头锤烂,士兵纷纷仿效用兵器和盾牌去挡,营墙若被破,那他们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有些士兵被砸得筋断骨折、头破血流,更有甚者被砸成肉泥。
这些可都是他的兄弟啊,前几日还一起唱歌说笑,现在便天人永隔,眼睛通红起来。
“少侠,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是我们大家的战斗啊。”庞骏德见到满目通红的沈星流,大喝道。
尽管他虎口早已崩裂,鲜血流满锤身,还是道:“今日能与少侠,并肩战斗我愿足矣,兄弟们掩护少侠,我们上!”
“兄弟们,掩护少侠,盾牌兵上!”穆云喝道。
三四个盾牌兵嗷嗷叫的冲上营墙,把沈星流护在盾牌下,石头不断砸下,巨大的冲击,让盾牌兵口中吐着鲜血,却依旧死死护住他们的希望。
萧让起先看到沈星流的神威,皱起眉头,这货是打不死吗?
随后,他看到后者已然体力不支,被盾牌护住,当下哈哈大笑道:“就这样砸,不用管战车,我要用石头填满整座大营!”
我的兄弟们,我的亲人们,你们本该有美好的生活,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却无法把你们带回去,你们也有妻儿家人,不该死,不该死啊!
沈星流嘴中喃喃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让我们并肩而战,不死不休吧!”沈星流猛然起身,一把推开盾牌兵,这是第三批盾牌兵了。
“你们做得够多的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沈星流望着被推开的盾牌兵道。
他体内运转着太阳真经,一团光芒自他胸膛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