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漆黑一片,闻着无法言说的味道顾星冉只能试图往霄容怀里钻了钻。
察觉到腰间的变化,霄容的指尖下意识地搭在剑上有节奏地敲着,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一般。
“哎呦,我们的天才回来了。这怎么还一脸不高兴,难不成是破剑砸手里了吧!”
“你怎么跟剑宗之光说话呢,小心他一剑劈了你。”
讽刺声络绎不绝,只有提到“剑”字,霄容的眉眼才骤然一冷。
见他没搭理自己,带头起哄的小弟子感觉自己丢了颜面,脸色铁青直接上手抢过藏于他腰封的那把残剑。
“同在一屋住还摆臭架子,还不赶紧让大家欣赏欣赏你这把‘绝世好剑’。”
“大师兄的白剑绝世无双,再看你这破剑,锈迹斑斑还残缺不全。”
“啧,剑刃都锛了一块缺口,估计以后谁都打不过喽!”
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弟子拎在手里来回乱晃,顾星冉血流上涌,“我劝你赶紧放我下来,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监测到她飙升的杀气,躲了数天的大福终于出现,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般:“宿主,我劝你还是忍着别动手,不然对你飞升无益。”
“我要是不动手,对身心无益。”
顾星冉轻扬嘴角的瞬间,玄妙滚烫的灵力正沿着她的奇经八脉肆意流窜,宛若雨后甘霖般为她注入了活力。
飒飒两道红色剑光从天而降,还未等别人反应过来,只听屋里突然传来嗷嗷直叫的痛呼。拎着她口嗨的弟子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哆哆嗦嗦地把划出伤口的手指含进嘴里,叫唤不停。
委屈又憋气的脸涨成猪肝色:“霄容都怪你这把破剑,剑刃明明那么钝,竟然还能划出血!”
不仅血流不止,就连伤口都如同被万根银针乱扎般密密麻麻的灼烧,没一会的功夫全身都噼里啪啦地冒虚汗,疼痛从指尖的伤口一直延伸至五脏六腑。
霄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默默擦净剑上遗留的指痕和血迹。直至剑刃如初,那双漾着寒意的眸子才落在那弟子的脸上,紧攥的指节变得泛白。
“知道疼下次就别乱碰。”
“你说什么?”
小弟子被他阴翳的模样吓得身子一抖,同屋数月,明知霄容冷僻孤傲,平日里无论怎么调侃他都不会主动招惹,但不知为何这次却没再选择继续隐忍。
即便心存疑虑打起退堂鼓,但他还是装腔作势地撸起袖子,“刚才只是意外,我给你打趴下只需一招。”
怕事情闹大,看热闹的弟子围上来劝架,“池彦冷静,这剑气太邪门了……”
“都给我滚蛋!”
喊得嗓门不小,但那位叫池彦的弟子在霄容清冷的目光下激起一股凉意,“搞得好像是我稀罕这破剑似的。”
话虽如此,但剑气凌厉凶狠,划过的伤口也极为难忍。冰冷的剑刃就像冰里含火,让他体验了把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难道这就是万剑阁的宝剑吗?
似乎还觉得气不过,池彦紧咬着后槽牙:“一把破剑还挂着粉剑穗,娘里娘气的。”
自从穿成剑后,顾星冉六识的敏锐度仿佛升级成了8.0最新版。
粉色剑穗迸发出的光芒飞快绕池彦周身绕了一圈,待灵力消散,耳边只剩衣服的撕裂音和数余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入目即是——
白肤赤身只剩一条花短裤的……池彦,弹出来的小肚囊上还残留着剑气划过的红痕。
突然衣衫不整的池彦浑身一凉,不知是该捂上身还是该捂脸,接连倒退直接摔倒在床,颤抖的手指向那把剑:
“疯了、疯了,剑疯了!”
看他满脸惧色,霄容鸦羽一般的睫羽遮住瞳色之下的杀戮,墨黑的瞳仁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霜,随后渐渐沉迷消散。而那双昔日总是厌世孤冷的眼神中,却抑不住藏在清冷之下的侵略,抬眼直视池彦。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握长剑,手腕的结痂不知何时被剑气震裂,溢出的鲜血从剑刃淌落在剑穗上,浸染缠绕。
“倘若再碰,我不确定你会有什么下场。”
听见警告,池彦心有余悸但嘴上丝毫不认输,直到霄容回答床上躺好他才开口反击:“别以为吓唬几句我就会怕你,以后带着你的剑滚远点。”
顾星冉看着池彦无奈摇头,这哪是吓唬这是纯粹的警告,按照霄容的性格来说,要是池彦再敢碰她一下,估计少得就不止是手指和衣服了。
清晨,烟雾缭绕的山巅之上微云舒卷,还未来得及享受窗隙透过的晨光,顾星冉就感觉自己被人从温暖的被窝薅了出来。
外面光线太刺眼,她习惯性地想抬手遮挡,眉眼间透出的几分慵懒却在无法抬手的那一瞬间惊醒,竟然差点忘了自己是把剑了。
凭借对霄容的了解和结定契约后的窥心buff,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同当初被大福从架子上踹下的心慌一样。
蓦地,一块纯白的手帕落在她的身上,嗓音清冽无澜:“走吧。”
走?
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