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躺了太久,所以导致身体太过瘦弱,等我们出去多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最让人感到高兴的是,她虽然中毒,但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好好的保住了。
我笑着望向郝敬德,开口道:“郝大叔,恭喜您,要抱孙子了!”
郝敬德望了一眼钱志奇,微笑的表情有些落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临了到死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去见老伴了。”
钱志奇扭头望了望我和郝敬德,嘴唇翕动,到底没说话,也没有开口喊郝敬德一声爸爸。
我觉得我能理解他心里的纠结,有些想跟他好好聊聊,但眼下我们并没有脱离险境,并不是好时机。
更何况有些事需得他自己慢慢消化和接受,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二三十年了,钱志奇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受过那么多白眼,经历过那么的困苦的日月,甚至眼睁睁望着与他相依为命的最心爱的妹妹死去。
也许曾经他羡慕过别的孩子有完整的家,有父母的疼爱,但也许他妹妹的死让他想起父母便只剩下失望,失望于他的父母将他们兄妹俩丢下,失望于他父母的有心或是无心。
他和郝敬德和解相认跟我那时候刚知道自己的身世时一样,需要一个慢慢想通的过程。
有时候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很稀松平常的事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一个坎,那个坎其实是一个自己和自己较劲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会浑身长满尖利的刺,既刺伤别人,更刺伤自己。
我想,钱志奇心里当然明白这一切无法怪到郝敬德的头上,他只是不知所措,也无法接受他和妹妹是被自己的亲人恶意带出来扔掉的。
“胡灵,你们都准备好了吗?黑石潭里的水都干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现象,你们最好带着你爸爸早点离开的好!”
任飞雨跑过来望了望地上躺着的徐文颖,又望了望一边盘坐凝气的白夭说。
“黑石潭里的水干了?”我和郝敬德同时抬头望向任飞雨,有些惊讶。
白夭微闭着双眼的长睫毛闪了闪。
“嗯,你们跟我过来看!”任飞雨点头,转身朝黑石潭边走去。
郝敬德没动,他还得守着白夭。
我抬脚跟着任飞雨朝潭边走,陆逍鸿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道:“我跟你一起。”
跟着任飞雨走到潭边,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吃惊。
原本清澈见底的黑石潭被地底下倒灌进来的泥石流全部灌满,大量人脸怪鱼被泥沙掩埋了大半身体,有的只露出一线银色的背脊,有的只露出肚子,将或昳丽、或丑陋的人脸对着天空,露出绝望的神情。
很多人脸怪鱼不甘的甩动着尾鳍或是奋力挣扎着银白色的身体,但它们越是挣扎,就越往泥沙里深陷几分。
前一天还美丽清澈如钻石的黑石潭此刻已经变成了人脸怪鱼的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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