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清不是正常人。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排除是许冰清实在忌恨她,不管稳不稳都非要跟前秦过不去。
这说法也能说通,不如说非常有可能。
但以结果论,最终许冰清临时调整了曲目,将曲目变成和前秦一模一样,还做手脚改了抽签顺序。比起跳之前准备的曲目,此举大大增加了前秦的难度。
不如说一举将前秦逼进了绝路。
不换曲目,北魏也可以虐前秦,而换了曲目,这虐的狠度可就完全不一样。
不惜干这么多麻烦事也要拉开这个差距。
这便是以镒称铢。
昨日的医毒战更不用说,对付她一个几乎孤身一人的等阶七,北寒阁弟子事先准备了劲弩、能瞒过姬嘉树眼睛的毒药,甚至还拉上了南楚人。
卑不卑鄙另说,这要是出去和其他修行者说说,都会觉得这是杀鸡焉用牛刀。
在之后将贺兰承与她隔开之时,在场的北寒阁弟子也几乎全员总动员。打个现代比方,如果说杀鸡的牛刀有电动的,当时许冰清就是将牛刀功率还都开到了最大。
虽然这把牛刀最终也没有得逞,但这一切让嬴抱月确信了。
如果说整个北寒阁是一张巨大的棋盘,北寒阁弟子是上面的棋子。
北魏圣女许冰清,在棋盘上,就是一个习惯于用悬殊的力量碾压对手的棋手。
而贺兰承,却已经不符合她的这个习惯了。
嬴抱月简单地解释完她归纳出的这些许冰清的行事作风,看向归辰和姬嘉树道,“贺兰公子,已经不具备碾压的条件了。”
归辰和姬嘉树闻言一怔。
“虽然以境界论,他的确比我要强,”嬴抱月笑了笑道,“但他既然已经输给我一次,在那位的眼中,恐怕他不比我强多少。”
当然没人会怀疑在棋道一战中贺兰承的实力足以赢她。
但对于热衷于兴师动众的北魏圣女,她和贺兰承之间暴露出来的那点差距恐怕不能让她安心。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北寒阁内,应该有比贺兰承更擅长弈棋的修行者吧?”嬴抱月问道。
“的确是有,不过……”姬嘉树想起一些人选,心底有些发凉,“但那些人没有报名参加初阶大典,不可能成为你的……”
看着眼前少女的目光,姬嘉树猛地打住。
迄今为止进行到现在,在初阶大典上发生的事已经证明。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在于北寒阁使出什么新手段。
看着已经明白过来的姬嘉树,嬴抱月笑了笑,“看来的确是有符合条件的人选,只是不知道是哪位。”
姬嘉树也不清楚,他的脑海中闪过不少等阶六甚至等阶五的北寒阁弟子的名字,但也不确定会是谁。
这时一个名字从他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但也只是闪过。
“怎么说也不可能是他吧……”姬嘉树低头笑了笑,将这个名字从脑袋了甩了出去。
“姬公子?”嬴抱月察觉到姬嘉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姬嘉树抬头笑了笑,“就是没想到会是谁。”
“不管是谁总是会见到的,”嬴抱月笑了笑,拿过靠在桌边的落日剑,“时间不多,我也只能全力准备了。”
说完她拿着剑向院中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姬大公子,你书房里的棋子还麻烦借我用下。”
姬清远点头,立即让身边的季三去拿。
姬嘉树看着嬴抱月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她准备棋战要拿剑,但就在这时他想起姬清远并没有二十九道围棋的棋盘。
“清安院没有大棋盘,”姬嘉树看着嬴抱月的背影问道,“我的院子里有,你……要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