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没有找到她。
她永远被封印在了一口狭小的棺材里。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谁把她装到了棺材里?
又是为什么要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把她镇压在地宫深处?
而在她死后,师父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她和师父为什么会被指认为妖女,永世骂名?!
“嘶!”思至此嬴抱月胸口突然传来滚烫之感,她手从胸口伸进去,将那正在发热的东西掏了出来。
正是她在穿越之时碰到的那块红玉,出皇陵之时她从黑色棺材的灰烬里找到一条没烧完的布条,撕成了两半,一半将这块红玉挂到了脖子上。
一半系在手腕上挡住了疤痕。
那布条是她从她原来的身体上找到唯剩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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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身体和现在身体吗。
红玉的光芒和她手上疤痕暗红的光芒交相辉映,然而后者更为诡异和不详。
嬴抱月的目光闪了闪。
神秘的红玉,与她突如其来的穿越。
过往历史迷雾黑暗,她重新获得了生命,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去追寻。
真相,记忆,公道,国家,人心,师父,她没有保护好的东西,这一次,她要拼尽全力守护好。
然而一切的开始,首先。
她要先活下去。
嬴抱月凝视着手腕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疤痕,可能不是普通的疤痕。
……
……
“你大晚上不睡觉,在院子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少年冰冷的声音,嬴抱月将红玉塞回寝衣,并迅速用布条缠好手腕。
做好这一切她回过头,只见归辰抱着手站在门框淡淡看着她。
这少年白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看见他嬴抱月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他后面还跟着睡眼惺忪的归离。
“小孩子晚上不睡觉会长不高的,”嬴抱月看着归离笑了笑道。
归离揉了揉眼睛,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变成熟悉的嫌弃,瞪了一眼嬴抱月,“说的你好像很大似的!”
这莫名其妙的女人撑死了就比自己大个一两岁而已。
“喂,”归辰皱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这小丫头浑身像是长满了刺,但随后归离却并没有再和归辰拌嘴,三两步跳下台阶踢着腿走到院子里,轻哼一声。
“明天又是初一了,又要去那个鬼地方,要睡你去睡,我可睡不着。”
鬼地方?
“每月初一十五去大宅请安是父亲定的规矩,你和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归辰淡淡道。
父亲?大宅子?
这还是嬴抱月第一次从归辰口中听到父亲这个词。
“不过……”归辰走到嬴抱月身边,看着妹妹消瘦单薄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不忍,“如果你真不想去,这次我也和大宅的人说你病了,我一个人去吧。”
少女的背影震了震,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台阶上的两人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
“得了吧,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上次都装了一回病,再装一次那贱人估计又要来找母亲麻烦。”
贱人?少女话语中的刻骨恨意让嬴抱月微微蹙起眉头。
归离大眼睛里涌起泪水,却硬逼了回去,抽了抽鼻子摊手,“总不能每次都让哥你一个人去受那帮小人的羞辱。”
“而且……”归离突然抬起下巴指了指坐在台阶上的嬴抱月,“大宅子前两天就使人来,知道你捡了各来路不明的女人,吩咐醒了一定要带去给他们检查。”
这都什么跟什么?没想到危机这么快就波及自身,嬴抱月睁大了眼睛。
“什么?还有这事?”归辰浑身颤抖起来,“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哥,你不是明知故问么,”归离冷冷地看着他。
归辰双拳握得咯吱响,下一刻却平静了下来。
“是了,是我忘了。”
少年的声音颓唐到平静,在院子里回荡。
“我们早就没有了自由。”
父亲、大宅、初一,仿佛构成了两兄妹最为浓重的噩梦。
小院里低沉的气氛让嬴抱月也紧张了起来。
这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
……
不管两兄妹多么不情愿,第二天还是到来了。
战国七年六月初一,当第一缕阳光照入院子里时。
只听砰一声巨响,归家充满贫穷气息的大门突然从外被人一脚踹开!
外面传来尖利的叫嚣。
“大少爷呢?老爷夫人要他赶紧去大宅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