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围有些嘈杂,所以我直接去旁边的洗手间前接电话。
“生日快乐,春名。”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声,听起来心情似乎很愉快,背景音是模糊而陌生的异乡语言,似乎隔着一段距离,带着奇异而热情的活力。
我试着分辨了一下那些语言,却完全无法听懂,于是选择放弃转而回应道:“谢谢。”
接着对面传来窗户被关上的声音,那些如同早市般熙攘的异乡语言一下子消失了。
“抱歉抱歉,这儿有点吵吧,我现在在贝拿勒斯,刚刚醒来想着先给你打个电话。”
“首先,恭喜你成年了!可以解锁很多大人才可以做的事情了哦。”
“很遗憾,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
虽然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但站内依旧人来人往,我的目光漫无边际地落在人群中,没过多久就感觉超负荷运转的大脑有些支撑不住了,于是顺手又摸了一颗橘子硬糖。
“说的也是,春名看起来也不像是对那种事情感兴趣的人呢,而且比起酒果然还是牛奶更适合你。”
在说完后对面似乎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
“话说你在电车站?真难得,居然会在假期愿意主动出门,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不。”
我单手将硬糖纸折好收起,准备待会儿扔到垃圾桶内。
“只是去看电影而已。”
或许是因为站在洗手间前打电话的原因,进进出出的人或多或少地看了我一眼,而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戴着太阳帽墨镜的褐色卷发女性引起了我的注意。
违和感。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但日本的三月份日均温度维持在5-13℃。
而今天气温9-15℃,晴,无云,日照并不强烈,并没有到这幅打扮的程度。
看起来也并不是乔装打扮的艺人或黑帮,而且……
我下意识想再观察一下,然而电话中接下来的话语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而那个人也消失在了视线中。
“看电影啊……又是一个人?”
我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啊,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空腹喝了冰牛奶的原因,总觉得有些不适,我按压了一下胃部。
对面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在静默了三秒后才开口。
“春名。”
“嗯?”
“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吧……”
我咬碎口中的硬糖,一边含糊地回答着一边走进洗手间。
“真是敷衍——”
“抱歉。”
镜子中的自己脸色似乎比早上还要糟糕一点。
“不是在责备你哦,话说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你好像有点没精神,身体不舒服吗?”
“稍微有点,不过没什……”
‘滴——’
我的话语顿住了,微微侧耳,将视线转到右边最后一个隔间上。
“怎么了?”
对面因为我骤然止住的话语有些疑惑。
“请稍等一下。”
我走到那个隔间前,敲了两下。
“不好意思,请问里面有人吗?”
无人回应。
‘滴——’
安静的洗手间内,滴水般的声音如同被放大一样格外明显,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
我沉默了一下,蹲下身体从门底下的空隙朝里看去。
映入视线的是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女性双脚,对方一动不动地坐在马桶上,而脚边的白色瓷砖上已然汇聚了一小团血泊。
‘滴——’
又一滴血液凝结,自上而下坠落。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站起身,对着安静到仿佛已经挂掉的手机说道:“抱歉,我这边出了点意外状况。”
“听起来似乎是个比较麻烦的情况,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可以联系哦。”
“好的谢谢。”
虽然里面的状况看起来像是凶案事后现场,但不排除里面的女性存活的可能,然而我连爬上隔间门从上查看里面情况的体能都没有。
在挂掉电话后我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直接报警说明情况。
在对面表示会尽快派遣警察过来后,我走出洗手间,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目光落在不远处似乎正在等同伴的黑色自然卷男性身上。
对方对视线非常敏感,在被注视的下一秒就立刻捕捉了过来,极具穿透性的目光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
不过室内还戴墨镜原来不是个例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我走过去礼貌询问道:“请问可以帮一下忙吗?”
“什么事?”
被搭话的男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帅气,身形挺拔,但由于压迫感十足,所以比起外貌更为显著的是那身冷峻的气势。
“请问可以和我去一下女性洗手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