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颂对宋阳和沉晴雪鞠了个躬走了。</p>
态度可谓很好，时间却已经到了晚上。</p>
没有落于文字，但顾颂安排的人和施宥鸣已经对接上了。</p>
“以后就没事了吧？”姚佩华终于开口问，她觉得这件事大概真的算是了结了，然后又很担心，“这么多钱，他们会不会……”</p>
“顾家有那么多的问题需要处理，他们还有那个闲心对我做什么吗？钱没到账之前，照片还在我手上呢。”宋阳哂笑了一下，“况且，我既然都摊牌了，要是出尔反尔或者谈崩的话我会没有准备？现在是顾风在背后投鼠忌器。”</p>
“那以后……”</p>
“姚慕中要是得坐牢，你怎么想？”</p>
姚佩华眼神一阵恍忽，所以还没结束。</p>
就算顾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是不会结束。</p>
“姚家已经跟我无关了。”姚佩华摇了摇头。</p>
宋阳点了点头：“好，后面的事已经不用我去做什么了，因果报应跟我们都无关。”</p>
说罢看向了沉晴雪：“利息有你一半，大概2亿5，你想怎么处理？”</p>
沉晴雪眼神茫然地摇了摇头。</p>
2亿5000万的利息？</p>
但买不回从前了。</p>
她只是亲眼看见顾家人低头了而已。</p>
在宋阳的计划里，她知道后面还会有法网在等着顾家的人。</p>
这桩仇怨，届时能完全了结吗？</p>
只不过那时，宋阳也不是顾家能动得了的人了，除非又有什么匹夫一怒的事情，还得宋阳对自己家人的安全护应到位。</p>
沉晴雪忽然觉得累了，也许是有了个阶段的结果之后，两年来心里绷的一根线松了很多。</p>
但对可能无穷无尽还不可预料的将来，她也觉得累了。</p>
“已经够了……”她轻声说道，“要不，就真的这样了结吧。”</p>
宋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看着沉晴雪却渐渐柔和起来：“是不是担心我将来的安全？”</p>
姚佩华听得心里一颤，看向宋阳的脸。</p>
她还在这里呢，宋阳却这样去问沉晴雪。</p>
她知道，沉晴雪自始至终都没从宋阳心里离开过，可仍旧在此情此景下，心里酸涩又空洞起来。</p>
然后她又看向沉晴雪。</p>
面对宋阳的问题，沉晴雪落寞地闭上眼睛：“冤冤相报无穷无尽。你怎么做我管不了，我要开始新生活了。”</p>
她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表现得像是对过去有了个交待一样。</p>
宋阳终究没有问更多，沉默片刻就抬头笑了笑：“先这样吧。那笔钱，你想怎么安排？”</p>
“我不需要，也没想过要他们赔钱。”</p>
“那我先替你保管着。”宋阳站了起来，“走吧，一起吃顿饭。”</p>
沉晴雪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直接回江城。”</p>
这是属于她的固执，也是她对于“新生活”的态度。</p>
等沉晴雪就这样坐上了送她去火车站的车，姚佩华看到他眼神里的一丝失落。</p>
等他看过来，宋阳也从姚佩华眼中看到满满的怨。</p>
“……怎么了？”</p>
“5个多亿的利息，你好贪心啊！”</p>
贪的是什么，你知我知。</p>
宋阳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叹着气：“我能杀顾乐，又是什么好人？”</p>
似是而非，懂的就懂。</p>
姚佩华眼里那些幽怨转为决意：“……她不吃我吃！今天要喝最贵的酒！”</p>
醉媪之意真的在酒吗？</p>
今天毕竟不是出差，但周慧雅既然已经先回了香岛，那也算是从她身边出差了。</p>
宋阳躺在了姚佩华家的床上，却听她忽然问：“你说，晴雪在火车上睡着了吗？”</p>
他哪里知道，枕着手臂呆呆地看天花板。</p>
“是现在三心二意的时候感觉好，还是以前一心一意的时候感觉好？”</p>
宋阳转头看向了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现在是聊这些的时候？”</p>
肌肤相亲，姚佩华却又进一步挤了挤：“我想知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p>
“……总之，我会负责的。”</p>
回应他的，是肩头的两排牙印。</p>
……</p>
其实顾颂知道，只要顾风起了保守退让的心，他和顾雅的生意就应当转换一下节奏了。</p>
现在则更加明确：不是放缓，开始收缩吧。</p>
万燕要出面和斯高柏签订没有授权费、仅仅专利费的合同，现在想来对万燕也是好的——至少现在不用从万燕的公账上一次性直接支付很多钱，让财报更难看。</p>
甚至于还可以在成立一个专门的关联公司，用这个公司去签授权，再通过万燕与公司的供货，把芯片采购价格做得跟之前差不多。</p>
VCD解码芯片的生产门槛并不高，国内也有些厂能做，说不定还可以通过芯片方向的补贴拿到一些政策。</p>
至于后面出现的质量问题……那就是明年才会爆发出来的矛盾了吧？</p>
宋阳对姚佩华说的推断没错：顾颂有一大堆的事需要处理。</p>
资金调配、围绕万燕上市想要获利的利益圈、和戴家要建立默契、顾家内部的一些问题要清理……</p>
暗的那条线，5000万美元、1亿人民币，要注入香岛的一个公司账户。</p>
一个股东只有三人的咨询公司，一笔天价的咨询费。</p>
事情是林谨办的，他又多了一个头衔。</p>
晴阳咨询，林谨占了3%，剩下的是宋阳和沉晴雪平分。</p>
总共5.15亿人民币的资金到账，他给宋阳打了个电话：“钱到了。”</p>
“……真是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5亿多的现金。”宋阳在电话里啧啧感慨。</p>
“这笔钱怎么处理？”</p>
林谨心底是很震撼的，这笔钱算是“赔偿金”，而林谨作为“经办人”，在这公司里占的3%，相当于得到了超过1500万的“报酬”。</p>
当初哪想过会有让顾家低头，而且还出了这么多钱的时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