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
两人都不是凡人,尤其是风水先生,他本身就是吃这口饭的,风水、面相上的造诣深不可测。
“想不到晋安公子对面相之道还有兴趣。”
风水先生欣慰笑说道。
“先生谬赞小子了,这些都是老道平日里偶尔跟我闲聊到的一些面相知识,我这点连皮毛都算不上,在义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就像是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晋安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认识得很清楚的。
晋安不说还好,这一说,风水先生眼睛明亮,惊讶的哦了一声。
“无心插柳反倒柳成荫,看来晋安公子与我们风水一门也是颇有缘分呐。”
“我手里有一本讲义风水的《阴阳青囊经》,还有一本讲义命理的《神峰通考》,这本属于四柱八字命理之一,晋安公子若真想学命理之道,可以由此书入门,但凡要想学命理必看此典。如果晋安公子想学风水、命理,明天我就让人送到五脏道观。”
风水先生起了爱才之心,觉得晋安公子的悟性这么高,如果不入他们风水先生之门,实在太可惜了。
三人说谈间,客栈里突然传来争吵声音。
是那对奸门貌合心不合的两口子吵起来了。
“姓黄的,你爹娘死了,我体谅你,你说要连夜回老家,老娘我也肯委屈自己这三月不沾阳春水的身子,发了疯的大晚上跟着你连夜吃苦赶去你老家。我对你足够好了吧,我对你足够迁就了吧,我不就吃不饱饭多点了些饭菜吗,你至于这么抠抠搜搜,连碗饭都不让我吃饱吗?”
那女人嗓门很大,嗓门一吼开,全客栈里的人都听到了。
同时也看得出来,这女人在家里强势惯了,即便到了外头,都要压自家男人一头,在外人面前丝毫不给自家男人面子,骂自家男人废物,窝囊废,一脸嫌弃样子,这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悍妇。
在家里强势。
在外头也强势。
谁要摊上这种悍妇,丈夫性格很容易自卑懦弱,子女性格也很容易自卑懦弱,这种男人算是彻底废了。
身子瘦瘦弱弱的丈夫,听了自家婆娘的怒气冲冲大嗓门撒泼,他性格卑微的朝周围食客满是歉意的道歉,然后偷偷拉拉自己婆娘衣袖,小声懦弱劝说道:“不,不是,媳妇儿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故意不让你吃饱,我…我…我只是觉得刚才已经点了一桌饭菜,我们再重新点一桌饭菜肯定吃不下…我们可以少点一些饭菜,等不够吃再继续点。”
“而,而且,我们出来的匆忙,身上带的盘缠也不多……”
那男人一看就是嘴巴笨的老实男人,说话结结巴巴。
哪知,那女人根本就不体谅丈夫的不容易,依旧不依不饶的泼妇骂街道:“省,省,省,说白了就是你这个窝囊男人没本事,赚不了几个铜子。”
“当初老娘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委屈自己嫁到你们家,好日子没过上,还整天净跟着你吃苦受累。”
“你爹娘死了,跟我又有几个关系,我本来就不想去乡下见你一共就没见过几面没什么感情的爹娘和穷亲戚们,是你非要拉着我去乡下见你爹娘最后一面。我都委屈自己,给你足够大面子,肯喂i去自己陪你去乡下见你爹娘最后一面了,你却在一顿饭上对我抠抠搜搜,姓黄的你还是个男人吗,让女人跟着你忍饥挨饿吃苦头。”
那女人是得势不饶人。
嘴巴一次比一次恶毒。
晋安摇摇头,叹息一声。
他总算明白,这丈夫到最后为什么会忍不住爆发,把他妻子给杀了,生活在这种压抑家庭里,每天过得生不如死,而爹娘又过世了,世上唯一值得牵挂的亲人走了,他的心已经死了。
而一个人心死了,变得冷漠,就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就看守住最后一份道德底线的那根紧绷弦,最后是被谁拨断的了。
“这里有这么多外人在,媳妇儿求求你别再说了,你说我就可以了,不,不要开口闭口就骂,骂我爹娘……”
“我爹娘已经过世了,留,留一份清静给他们,们吧……”
瘦弱男人一直被性格强势的婆娘压一头,性格变得很懦弱,他朝肥胖女人目露哀求的结结巴巴说道。
哀求对方不要再辱骂他爹娘了。
“吧,吧,吧,你个窝囊废,连话都说不利索,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个屁本事都没有的穷男人家里。”
泼妇女人两手叉腰的气势汹汹骂道:“我就说你爹娘怎么了,你倒是拿出点带把子男人的勇气打老娘我试试看?老娘我站着让你打,你连抬头看老娘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废物,你爹娘怎么教养出你这么个窝囊男人。”
那男人一个劲哀求。
求女人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骂他父母。
可女人得势不饶人,继续强势骂男人,男人懦弱低下头,两手拳头紧紧握拳。
啪!
一双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是那对吃饭细嚼慢咽,吃饭文文静静的母女里的中年妇人,将手里筷子拍在桌子上。
“说够了没有。”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再吵,就把你这个悍妇丢出去。”
随着这名妇人发话,她带来的那些护卫,全都目光凶恶瞪向那泼妇,他们也是早就看这泼妇不顺眼了。
但没有自家主子发话。
他们这些下人也不好独自行动,以免给主子惹来不必要麻烦。
那名被妻子骂得抬不起头来的懦弱丈夫,眼里带着感激的看向为他出头说话的妇人。
那泼妇也不知是真的傻,还是在家里强势惯了,以为在外头也可以像家里一样强势,面对对方人多势众,她一点都不怕,一身悍妇气势的拍桌子站起身,重重扇了自己丈夫一个耳光:“你们这对奸夫**当老娘是死的,当着老娘的面在眉来眼去。”
“我说你这么个窝囊废物,怎么有人会替你说话,原来是有姘头看上你这了。”
“老娘都还没嫌你穷,你倒是先嫌弃起老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路边随便一个荡妇都能勾走你的魂。”
这悍妇骂人的话很难听。
是个人都听不下去。
“好好吃你的饭,别乱插嘴别人的家务事。也不知道你是什么眼光,连我家这么个窝囊废男人都能瞧得上,是不是因为你贪图富贵,嫁了个已经不能做男人的七八十岁糟老头子,上下两张嘴在家里没被喂饱,所以连我家这么个窝囊废男人都能看得上?你自己不是带了十几个男人吗,管好你自己的上下两张嘴。”
“你……”那名妇人当即被气得脸色发白。
但生在大户人家的她,从小接受的教养,又怎么吵得过乡野泼妇。
那泼妇骂起街来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你什么你,你当众勾引别人家的男人,大伙都看见了,你还想带人打人不成?”
“打人了,打人了,有人当众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噗。
看着倒在地上撒泼打滚,最会演戏的肥胖女人,晋安轻笑出声:“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我只看到一个泼妇在骂街,吵得我心烦意乱。”
风水先生和钟老三也是附和说道。
“父亲,我们也什么都没听见。”那名大孝子此时也接了话。
客栈里的所有食客都站在那名妇人身边,这下可把那泼妇气得面色都发白了。
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泼妇气得说不出话来是。
就在这时,外头还没有停止的丝丝凉意雨夜里,又来了一伙人,打断了那泼妇还想继续吵架,这次来的是一伙押镖的押镖人。
但他们押的镖,不是活人。
而是一口被二指粗麻绳,牢牢缠绕好几圈,并且贴满了道家黄符的黑漆棺材。
那口棺材被马车拉着,因为下雨的关系,棺材不能被雨淋,所以马车上加盖了一层雨布,可还是有部分雨水打在棺材上,把棺材上的黄符打湿不少,融化黄符上的朱砂,流淌下赤色的水。
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棺材流出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