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中还是那么的清冷,即便是妙真的喊叫也没引起多大的波澜,清修的人最忌讳的便是心性不稳,而玄诚子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表情平淡的不像话。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稳重,“师弟这便要走了?俺才刚到上清宫嘞!”
叶安被人一个熊抱举了起来,从这个热情的招呼便知道是静武这个憨货,当初自己教他拥抱礼的时候是为了戏耍老君观的道士们…………
试想一下平日里那些清修的道士被静武一个熊抱举起的模样,叶安便忍俊不禁。
未曾想静武和静真都下山了,静真稍微客气些,早已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他知道叶安的未来不可限量,以文官的揖礼相待。
静真稍稍感叹道:“师弟现在也是官身了,圣人赐下了同进士出身,又以侍读学士讲学官家于禁中,圣眷愈浓啊!”
叶安赶紧回礼道:“师兄客气,叶安惭愧,当不得师兄如此夸赞,其实也算不得多好的事情,实在是叶安的家学颇为殊异罢了!”
看来皇宫中的事情有许多都瞒不住玄诚子的,最少他能自由出入禁中,否则这些准确的消息从何而知?
“师兄这次是回礼部祠部司述职?”
“嗯,师兄这样的闲散官员只能判祠部事了,不像师弟这般简在帝心的人物啊!”
两人的客套让静武非常不满,一个劲的催促叶安去给他做好吃食,同时把手伸进妙真的袖带中掏些吃的,模样与孩童无异。
叶安瞧见静真心情不佳,稍稍客套也就不再啰嗦,而是带着妙真和静武两人离开,玄诚子小声道:“待会来净室寻为师!”
叶安叉手一礼便应下,待他走后玄诚子才对静真道:“莫要与他相比,有些人天生就是做官的料,命好气运好,你比不上的。”
静真抿了抿嘴道:“他才十六岁,已然是得了文资之身,还是官家的侍读学士,便是什么都不做,待官家亲政之时便能飞黄腾达,成为肱骨之臣!我和他相比根本就是萤火之光,不敢相提并论!”
玄诚子笑了笑瞥了他一眼:“你这一身本事可都是为师教的,本就不适合在祠部司里做事,你以后要去的地方也不是礼部,而是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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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
静真猛然一惊,看向玄诚子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皇城司有所牵连?毕竟礼部和皇城司根本就没有任何干系。
玄诚子带着静真走进净室,缓缓坐在蒲团上道:“为师我自己也算是皇城司的一员,乃不留档三班小使臣,西头供奉官!”
静真微微一愣,西头供奉官他当然知道,可不留档三班小使臣是什么?哪有不留档的三班小使臣?
瞧见自己的弟子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玄诚子面色严肃:“不留档便是在三班院不留告身,唯有圣人官家知晓,入内内侍省高品大官知晓,西头供奉官可不是寻常的官价,算是内臣,要比外臣更为紧要,又能侍奉天家与左右,故品秩较低。”
静真这下知晓了,脸上的表情从落寞变得惊喜,没想到自己才是师傅的唯一传承,微微点头道:“弟子知晓了!”
玄诚子耷拉着眼皮道:“你知晓了?为师却不见得!明日你且去祠部司述职,待下值后前往皇城司官衙等候,到那自会有亲从官引领去往后衙。”
见玄诚子交代的如此清楚,静真便彻底相信自己这位师傅居然如此深藏不漏。
想想叶安的前途,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差遣,静真苦笑道:“弟子还真是无法与师弟一般靠文资往上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