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抬头看向那些螃蟹，犹豫了一下：“你和那个青花鱼，我是说太宰……关系很好吗？”

“该怎么说呢，”小手川露出困扰的表情，“做我们这一行的和任何人的关系都不错，但太宰君……有时候比起朋友，他更像我调皮捣蛋的表弟，因为不是亲弟弟不能直接教训，但又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太宰君很聪明有时候又很让人头疼，是吗？”

“那个幼稚的小鬼！”

中也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手川被中也逗笑了：“噗，中也君明明也是个孩子，说话老气横秋的。”

“你才是吧，明明也不比我们大多少。”

律师小姐露出“过来人”的笑容：“我可是已经到合法拥有驾照的年纪了。”

“那也只有十八岁。”

“好了，好了，中也先生，不要再一遍遍提醒我的年龄了。”

律师小姐挑眉。

中也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

.

那日之后，中也时常到小手川家做客。

他知道太宰那个混蛋也经常过来，但两个人有意避开，谁也没有在律师小姐的家里再一次见到对方。

又过数月，一个阴沉沉的上午。

“哈，为什么弥生姐家里会有红酒，难道那个漆黑小矮子又来弥生姐家了吗？”

太宰拿着酒瓶，生气地望着弥生。

“太宰君，不要这样说我的朋友。”

弥生不轻不重地警告着少年。

缠着绷带的少年撅起嘴：“总觉得弥生姐要被那个小矮子抢走了。”

“别说傻话了，乖男孩，去厨房帮我把剪子拿过来，除此之外不要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敢在我锅里加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让首领给你安排一个超无聊的工作。”

“弥生姐，好过分~”

太宰放下红酒，嘟嘟哝哝去了厨房。

待吃饭的时候，太宰忽然神神秘秘说：“弥生姐知道怎么控制心跳吗？”

“控制心跳……这还能控制？”

“当然可以了，弥生姐有没有兴趣学，”太宰笑嘻嘻道，“给我买十罐，不，二十罐蟹肉罐头，我教你，怎么样？”

“嗯？好啊。”

小手川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两个小时后。

太宰接到任务准备出门。

出门前少年忽然回头，鸢色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送他出门的年轻女孩。

“太宰君？”

“弥生姐，要是我得罪了你，你会怪我吗？”

“你不会又在我家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律师小姐目露怀疑。

“当然没有啦，”少年开朗地说，“自从上次被弥生姐狠狠教训了一顿后，我再也没有在弥生姐家里放过监听器了。”

“待会我会让家政上门清扫一遍，”律师小姐无力地摆摆手，“注意安全，太宰君。”

“弥生姐再见。”

披着黑风衣的少年走出舒适的洋房。

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是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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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漆黑的地下停车场。

狼狈的律师小姐以最快速度打开车门，把满脸泪痕、一身是血的助理塞进车里：

“……那个怪物和中也先生一样可以操纵重力，他是冲我来的，我负责引开他，你快跑，不要管我——”

“不！”

“真知子，这是命令！开车，快！”

“……是。”

助理哽咽着脚踩油门，跑车以最快速度撞开护栏。

小手川拔腿向相反方向跑去。

她能感觉到危险不断逼近。

很快，她撞上了一堵墙，不，那是一个人。

不等律师小姐将他看清楚。

一道银光闪过。

“啊！”

小手川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双眼。

很快她没有办法捂住眼睛，因为那个人扯掉了她的一条胳膊。

“啊——”

“啊啊啊——”

整个地下停车场只能听到女人凄厉的惨叫。

当一个人痛到极致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手川弥生竟然还能思考。

仿佛生命在流逝的过程中，将她撕裂成两个人，一个饱受折磨，另一个在冷静观察着这场惨烈的虐杀。

血泊里的少女嘴里不断涌血，那双极具魔力的眼睛受伤后又被粗鲁的挖下来。

失去了一条胳膊、两条腿后，她竟然还没有死，虽然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你是谁？”

“魏尔伦。”

“暗……杀……王……”

“你居然知道，我以为我的名字是秘密。”

……

温暖的血，自己的血。

明明疼到极致，她的脸上居然还有微笑：“死在暗杀王手里……可以了。”

她的声音虚弱，身体在不断变冷，魏尔伦知道她要死了。

这就是中也喜欢的女孩子吗？

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女孩。

魏尔伦掐着她的脖子，想要将她的脑袋揪下来送给弟弟。

“阁下可以让我死得漂亮点吗，”小手川身体不断涌血，她像是一个只会涌血的水管，“……谢谢。”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心脏渐渐停止了跳跃。

高大的男人松开了女人的脖颈。

看着她残破的身体，男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将那颗漂亮的脑袋拔下来。

或许他可以为中也挑选一件更好看的见面礼。

想到女孩死前的话，魏尔伦果断拽下来少女仅剩的那条胳膊，既然她这么喜欢漂亮，那就让她身体看起来更对称一点吧。

……

十五分钟后。

尾崎红叶带着人匆匆赶到偏僻的地下停车场。

望着巷子里一地残缺不全的肢体，与尾崎红叶一同赶到的部下全部变了脸。

“弥生大人……”

“遇害了。”

尾崎红叶看到沾满血的衣服和鞋子，弯腰捡起一枚紫色的宝石耳钉，这是中也送给小手川的生日礼物。

“还是……来晚了吗？”

红叶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当然啦，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肢解真的好痛苦呢，简直是毕生阴影了！”

一道轻快的声音响起，尾崎红叶倏然转头，看到一身血的小手川弥生笑眯眯坐在一辆车顶。

尾崎红叶带来的黑衣壮汉吓了一跳：“有、有鬼！”

“你没死？！”

尾崎红叶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

“我运气好，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被一位好心的小姐救了。”

尾崎红叶脱口而出：“不可能！你胳膊腿都在这里——”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哦，”律师小姐跳下车，“我可以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信不信我再杀你一次？”尾崎红叶瞪着律师小姐。

“饶了我吧，我可刚从死神那里爬回来，话说回来……魏尔伦是个gay吧！”

“什么？”

尾崎红叶觉得死而复生的小手川脑子不太正常了。

“‘暗杀王’一定不喜欢女人，”律师小姐喃喃自语，“除了gay哪个男人会这么残忍的对我，我的腿这么漂亮，他居然给我撕成了好几段，要不是我从太宰那学会了控制心跳——”

不对，这是太宰主动教我的……

太宰为什么教我这个？！

电光石火间，律师小姐想起一周前最后一次见到太宰，对方那番若有所指的话。

——好啊，太宰，很好！

律师小姐阴恻恻的笑了：“红叶姐，叫几个体术好的，随我去杀了太宰。”

“啊？！”

“……我要送他去见先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