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当时露出了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见过的,有点不知所措,非常脸红,快要哭出来却又不完全是难过的表情。
五条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妹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什么一样,呜的一声用手把自己的脸藏住。
“很用力的在藏呢——不过耳朵还是红红的,好笑死了。”
“悟,别随便欺负女孩子。”
“才没有。”
绪方梨枝后来好不容易和他说话,声音也是低低的,要仔细听才能分辨出是什么。
“我的房间最角落,钢琴的旁边,有把吉他。”
“如果你要来...就把那个带过来。”
”吉他?她以前不是弹钢琴的吗?“夏油杰问。
“谁知道。她从脑回路到思考方式全部都很异于常人。”
“我是指那种脑子有病的异于常人。”
在1楼的大厅,五条悟给夏油杰打电话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我是能看的出来…不过你最后倒是答应她了?”
夏油杰在那边是有一点在意。
今天晚上是没有办法在一起打游戏了,不过能够看到这个人打脸的样子倒是挺好玩的。
“什么啊,今天晚上我还是会回去的。”
五条悟跟电话那头的夏油杰说。
“也是。虽然说带她走,但是她的身体也没有办法走得特别远吧。”夏油杰说。
“哦,这个,我决定抱着她去了。”
“…啊?”
那边的夏油杰似乎有点语塞,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这样子的话晚上就回不来了吧?”
“还是可以的。”
他漫不经心的说。
“那家伙虽然说着要自杀,不过应该也只能做一些温温吞吞的少吃点东西或者不吃药的方式。”
明明这么做的话会让身体痛得更加厉害。
“真正猛烈的东西她还是没有什么胆量的。”
“就算那个时候…不,如果那个时候我不进去,她可能真的会把刀给刺进去。”
“但不全是因为自己想死,只是因为没有人陪着她,感觉很寂寞而已。”
“今天我会带她去看海。”
“有一个末班列车可以在整个城市的边缘游览,最后一直到海边那里。”
“那个时候她可能会走进去彻底死掉,要不然就是看到海之后又会开始害怕,好好的回到医院里面,在那个病房里面待满剩下的两个月。”
“不管怎么说,我陪她这么一天也就足够了。”
这也算是她所谓的生命的终结了。
他说着,看着医院里面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里是医院1楼的大厅,有些人因为终于获得了出院许可,面带病容,但是掩盖不住喜色的跟着自己的家人一直往外走。
有些人是因为无法负担高额的医务费而郁郁的被家人牵着,回到家里面。
还有的人在干脆就在1楼那里嚎啕大哭。
在这里可以看到很多很多人,有些人想要继续活下去,有些人不想。
而不论如何,他决定救向自己求救的那个人。
“嗯。因为我好歹也是她的哥哥。”
“你之前不是还说那个女孩很可怜吗?”夏油杰问。
“天底下可怜的人这么多。”
五条悟说,自然而然的用手把凌乱的额发拂到耳际。
这个动作让旁边路过的女性不自觉的盯着他看,他却浑然不觉。
“我也不是每个都愿意抱着她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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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因为要把绪方梨枝一再强调要带上的吉他偷渡过来,废了不少功夫。
这个病房理论上来说,过了晚上9点就不可以再进入了。
五条悟还是穿了医生的白袍子,装作是见习医生才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