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琮惊讶的目光,他颇为自傲的昂起头道:“为父能镇荆州二十余年,你以为靠的是什么?便是左右逢源、分而划之的手段!”
“而今,为父虽然已经老迈,但些许自保的手段,却还是能够传给你的。”
“父亲请说。”
刘琮听后,郑重地大礼参拜。
“起来吧,且听我说便是了……”
刘表抬了抬手,随后半靠在床榻之上,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继续道:“其一,便是刘备。”
“刘备?您不是说此人……”刘琮大惊失色。
“是,为父说过,刘玄德绝非甘于人下之辈,但为父麾下这样的人,难道就少了吗?”
刘表傲然一笑,道:“且说那黄祖,不也是这般模样吗?到了如今,他还不是要为我父子做藩篱?”
“而这刘备嘛……”
说到这里,他似乎在想怎么开口,琢磨了很有一段时间后,这才道:“虽然比起黄祖来说,确实高明了不止一筹,但在为父看来,却也是可以利用的。”
“怎么利用?”刘琮心中好奇,赶忙问道。
“将他放在樊城,也就是你我父子的眼皮子底下,再让文聘镇守荆北……如此一来,便是他再怎么英雄,其麾下再多豪杰,却也只能当荆州藩篱。”
刘表说到这里,随之便停了下来,并将目光放在了刘琮的身上。
在刘表的目光催促下,刘琮赶忙道:“文聘?倒是个厉害人物,当可阻挡刘备,但若有一天,曹操南下,又该如何?”
“能想到这般情况,可见琮儿是下了些功夫的。”
刘表听后,不由笑着赞叹道:“一段时间不见,琮儿倒是长进了啊。”
“不如父亲远矣。”
刘琮则是半点都没有被夸奖的开心,反而苦笑着道:“先前之时,我也只是想着防备刘玄德了,根本就没有想到,此人还可以利用……”
“刘备,确实应该警惕,这一点琮儿倒是想的不错。”
刘表倒是也没生气,反而是忽然严肃了起来:“因此,为父在几年前开始筹谋之际,就已经悄悄地布置了一手。”
“是谁?”
刘琮问完,眼见刘表脸色难看,赶忙道:“莫非是堂兄?”
“正是你那堂兄!”
听到刘琮这么说,刘表的表情方才缓和下来:“他虽然不算太厉害,但怎么也是自己人。”
“而且他还经过了为父这么多年的资助,便是个废物,也该有几分人模样了。”
“因此,只要你能将他拉拢过来,之后再以他和文聘牵制刘备,便能通过这三方的力量……稍稍压过你那舅父与蒯异度!”
“父亲高明!”
刘琮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关系之后,不由大为赞叹。
“这还不够。”
刘表瞥了儿子一眼,感慨着道:“为父觉得,你若真这么做了,或许可保一时,但绝不能保一世……”
“那该怎么办?”
刘琮这次倒是没有慌手脚,反倒是很平静地发问了。
刘表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琮,目光当中满是鼓励。
刘琮认真地想了很久之后,忽然豁然开朗道:“您是说,外面的那些人?”
“琮儿果然长进了!”
刘表大笑点头。
“他们能行吗?”
刘琮虽然猜对了,可他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深深皱着眉头道:“您说的这些人,确实有了成就一方派系的力量与基础,但在儿子看来,他们却……”
说到最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闭上了嘴。
“琮儿应该是想说,他们已然没有了机会,是吗?”
刘表问过之后,深吸了口气,道:“正如琮儿所想的一般,便是为父没病没灾,他们也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了。”
说到最后,他忽然话锋一转,道:“但真要严格说起来,他们也并非全无机会!”
“儿子不懂。”刘琮很想再度回答,但他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来,只能摇头叹了口气。
“这不怪你,因为他们成长的方式,就在咱们自己的身上!”
“毕竟……”
说到这里,刘表不管刘琮多么的惊讶,陡然如同猛虎一般坐了起来,语气威严的道:“只要为父愿意,为父就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拉起来!”
听到这番话,刘琮猛然瞪大了眼睛。
一时间,竟是如同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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