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个医生和护士,”他用手捋过她脸上的乱发,将它们拨到一旁,关切地看着她,“恐怕你还要休养好几天。”
薛彤的脑袋还是混混沌沌,病弱的身体倍感疲倦,龙泽看她精神不好,道:“再睡会,我替你看着盐水瓶。”
他关了灯,薛彤含糊着叫他去休息,也不知他走了没,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等到晚上再次醒来时,手上已经没有吊针,龙泽给她端了一碗粥,他解释道:“医生说你已经退了烧,先吃药休养,没必要再打吊针了。”
“哦。”她撑着手坐起身,从龙泽手中接过碗,吃了一半。看他一直瞧着她,便问道:“你瞧什么?下去吃饭吧!”
“他们做的都没你做的好吃,我待会去。你要早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玩。”
薛彤浅浅笑开,“泽,谢谢你帮我找了医生。”
“不用,”龙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清雅地看着她,“你是我的,我自然不会让你死掉。”
薛彤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差点吃粥都被呛着,他说话的语气是那样自然,仿若再说“今天的粥很好吃”一样,目光不带一丝猥琐,坦坦荡荡,她真的搞不清他是怎样看待她这个人的存在。
粥只吃了一半,她便搁下碗,龙泽把那碗放在旁边,修长有力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确定已经退烧了,他的手指摩挲她的脸颊,“总算好多了。”
薛彤头微微偏开,不着痕迹避开他的手,转移话题叉开他的注意力:“泽,我想喝点水。”
龙泽起身给她倒了一杯,她两只手捧着,时不时小口啜饮一点,看他在旁边无所事事,道:“泽,你该去吃饭了,我没事。”
“嗯。”龙泽轻颔首,“有事就按墙上的铃,医生和护士在楼下住着。”
像这个豪门大宅卧室中都有这样的铃,方便主人唤人来帮忙之类,薛彤扫了一眼墙上的开关按钮,示意自己知道,催促他下楼。
龙泽离开后,她爬起来洗脸刷牙,身上穿的是粉红色的丝质绣花睡裙,忆起昨日夜里龙泽一直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涂抹,似乎有一阵子他还抱她了,迷迷糊糊都记得不真切,她甩甩头,罢了,也不能多想。
睡前龙泽又进了她的房间,手上是几个药瓶药盒,他每样取出一两片,然后递给薛彤,“该吃药了。”
薛彤本是倚在床头的,坐直了身体,看着那些颜色不同的药片微蹙眉头,极不情愿地从他手中接过,每次两颗饮水吞下,多次后才全数吃完,满脸不满。
龙泽在那头看着她壮士扼腕一般吃完药,也是蹙着眉,一脸不满。
而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一脸严肃地说道:“薛彤,你以后不能再生病了!”
他的目光带了些许锐利,那个语气像是薛彤犯了严重的政治性错误。
薛彤很少看到他严肃的样子,不自觉声音就低了下去,“我也不想生病的。”
他满脸正经地看着她,抿着嘴不说话。
屋中一片沉静,天花板上的灯洒下暖黄的光线,这样的沉静让薛彤不自在,垂了眼帘看着被子上蓝白色小花,手指不自觉绞着,都疑心龙泽是不是生气了,这一天一夜他也忙里忙外,想来极为不痛快。
良久,龙泽向前迈了一小步,腿抵到了床边,高大的的身影遮挡了部分光线,顿时就给薛彤一种压迫感。
她都疑心他是不是要做什么,像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家长的训示。
龙泽站了几秒,傲了双细长的眼,最后却是眼尾轻轻一提,面部表情柔和了下来,弯下腰,替她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和风细雨道:“以后多注意身体。”
他修长的手指拂了拂薛彤额前的碎发,指腹触过她凝脂般的皮肤,猝不及防地蜻蜓点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又离开,直了腰,面色晦暗难懂,眼中三分波光,泛出粼粼异色,闪烁了一下躲避开来,“你好好休息。”
还不待薛彤作何反应,他已转了身,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踱出了薛彤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