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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本是随意试探,见这青年的反应,顿时眼眸直视着他:“你怎么知道没有日记,你去过他家?”
青年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急了,立刻道:“他们委托我开眼之前,我先走访过,在他家里坐下喝了杯茶。”
“喝杯茶就知道人家柜子里没有日记吗?”许深微微冷笑。
南凝此刻思绪也转过来,现场的物品中显然没有日记这一说法,何况是雾民,怎么会有日记,除非是雾民专用的那种记事方式。
但这郑执事的反应明显不正常,她立刻严肃地道:“郑执事,请配合我们的调查,你说你去做客,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我就记不清了,十天前?两周前?”郑执事摇头道:“我事务繁忙,哪记得这些小事。”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请你认真配合我们的调查。”南凝皱眉道。
郑执事无奈地道:“律官小姐,我已经很配合了,能在百忙中抽空见你们,还不够配合么?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怎么调查到我这里了?”
南凝语噎。
“谁说人不是你杀的?”许深冷声道:“你还没解释清楚,你怎么知道没有日记呢,只有你到过现场,在家里翻找过,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日记。”
郑执事已经意识到许深先前的话在讹自己,冷笑道:“律官先生,办桉讲究证据,你不能逮住我一句随口的话,就使劲挑刺,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能当律官了。”
“你的每句话都是证词,可不是随口的话。”
许深直视着他:“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证据?你真觉得自己做的很干净么,一点东西都没留下吗?”
郑执事脸色微变,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只是几个雾民而已,哪怕刚开眼,骨子里也还是雾民,我要贪图他们什么吗?钱?我有的是,还缺他们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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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财,那自然就是色了。”许深澹漠道。
郑执事怒道:“你这样编造,我要起诉你,别以为我不懂律法!”
“你起诉好了,就让这位白律师为你辩护如何,申诉费都给你省了。”许深有恃无恐地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涉嫌杀人,我们有权利让你配合我们调查。”
“你们没有搜查令,凭什么调查我?!”郑执事大怒,眼眶中显露出杀意,但很快收敛。
许深皱眉。
南凝已经反应过来,立刻道:“你不是说懂律法么,搜查令是给你搜身、查你家产用的,现在我们只是让你配合我们调查,不需要搜查令,我们也不会碰你,你要是不配合,按照律法条例第92条,我们可以强制将你拘留!”
“这是什么律法,太野蛮了!”郑执事怒道。
“对待野蛮的人,自然要用野蛮的律法。”许深轻笑。
郑执事怒等着他,看到这俩男女一唱一和,他咬着牙,道:“行,我就陪你们走一趟,清者自清,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我怎样!”
南凝看向许深,她虽然配合许深将对方带走,但她也意识到,即便察觉出眼前的人不对劲,但若对方一口咬死,他们手里也没有证据。
到时这一切也只是无用功。
在守卫队长等人的押解下,郑执事被带走了。
许深拉了一下要跟上去的南凝,道:“如果不用严刑逼供的话,他很难说实话。”
南凝微怔,皱眉道:“但我们只是怀疑他有问题,也没有确凿证据能肯定,他就是凶手,若是贸然用酷刑,岂不是屈打成招?”
许深微微点头:“我也是这意思,所以需要用点非常手段,否则对付这种斩墟人员,很难起效果。”
“嗯?”南凝疑惑地看着许深。
许深眼眸微微闪动,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交给我来处理,不用回城邦守护所,在路上就让他交代了。”
“你要怎么做?”南凝惊讶地看着许深,后者的年龄跟她差不多,但她却感觉许深办事处理,明显比她老练许多。
就像那些30多岁,已经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对待斩墟者,自然用斩墟者的手段。”许深微笑。
南凝微怔,旋即犹豫道:“但不可伤人,他现在只是嫌疑者,不能被随意侵害。”
“没问题。”许深微微点头。
他还没试过融合后的面具效果呢,正好拿来检验一下。
很快,二人走出雾工互助会,顺着台阶来到车前。
守卫队长瞥了许深一眼,他们跟随办桉的次数多了,知道这种事只是多此一举,人家咬死不说,最后也只是乖乖赔礼道歉将其释放。
俩小屁孩净折腾……守卫队长心头不屑。
许深带着南凝坐到押解郑执事的车辆中,他较为配合,周围的守卫也没有动手,只在坐在其身体两侧,保持基本的严谨跟防范。
“陪你们走这一趟,耽误我多少事,你们到时怎么补偿我?”郑执事冷哼。
许深微笑道:“会补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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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渗透出黑色液体般的东西,逐渐清晰,是一张恶鬼面具从肌肤下渗透出来。
看到如此狰狞一幕,郑执事脸色顿变,认出是互助会里极其稀缺的墟兵,具有墟兵的也都是会里那些大人物。
“你要做什么?”
他紧张地道。
不怕这俩人来正规的,就怕来荤的。
“告诉我,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开眼?”许深凝视着郑执事,在他面具的额头处,隐隐有一道微小的菱形缺口,此刻这缺口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渗透出来,如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朝郑执事的脑袋按了过去。
“我都已经訁……”
郑执事刚要解释,忽然脸色一颤,眼神变得空洞。
“江家面具!”南凝脸色微变,紧紧盯着许深的脸。
旁边,跟随着车辆奔跑的燕尾服老者脸上同样露出诧异之色:“江家的鬼月面具?怎么会跑到这来,江家都已经那样了,鬼月队还有人流落在外?而且还在追光会?”
他有些搞不懂了。
“我说过……他们……没给多少钱。”郑执事的声音忽然断断续续,变得模湖和迷惘,脸上慢慢露出吃吃的嘻笑:“帮几个贱民开眼,他们以后就转为会里的公仆……那小姑娘真好看呐,没想到开眼后会这么漂亮。”
他脸上忽然又露出惋惜之色:“可惜,不听话,非要逼我狠狠扇她,该死的贱民又不经打,两巴掌就扇没声了……”
“哎,既然这么不听话,就只能将他们收拾了,也亏我好心,让他们就这么便宜死了,都没跟他们计较开眼浪费的钱……”
他自说自话般,一脸感叹。
车内的守卫跟南凝却听得脸色变了。
短短几句话,这郑执事居然直接交代坦白了。
他居然真的是凶手!
那一家人并非死于墟,而是死于他手里?
而且,杀死他们的理由居然如此简单,竟然仅仅只是贪色。
还真是凶手……许深本来只想了解下具体情况,没想到对方却直接自爆了。
可惜身边人太多……不然能问到他的钱卡跟保险柜密码就更好了……许深初次使用面具上的墟眼致幻能力,效果却意外的好。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顺着面具溢出,能感受到对方的精神力。
刚刚只是最简单的催眠,让对方误以为是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因此许多心底的声音和秘密会暴露出来。
“不知道是权重4的效果,还是面具本身融合的能力恰好太过强悍……”许深心中暗暗感叹,忽然想到许多赚钱小妙招。
他的面具如潮水般从脸部褪下,眼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南凝。
南凝微微凝视了许深一眼,旋即看向已经缓过神来的郑执事,冷着脸道:“残害无辜,你被逮捕了!”
郑执事呆住,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许深,大怒道:“魔鬼,你是魔鬼!”
他蓦然出手,朝许深抓去。
旁边的两个守卫反应却更快,将其按住。
郑执事喉咙里发出怒吼,想要挣扎,但他只是初态,跟身边的守卫一样,似乎比两个守卫还弱上几分,被摁得死死的。
“一群贱民,说好帮他们开眼,就无条件服从会里的一切,他们却反抗,是他们自己找死!”郑执事怒吼道。
南凝冷漠地道:“即便是雾民也有廉耻心,而你没有。”
许深纠正道:“不用‘即便’也许更好。”
南凝一怔,不禁看了许深一眼,半晌,她微微点头,低声道:“是我错了,我也犯了傲慢的罪。”
“别别,别这么一本正经。”许深连忙道。
南凝微微摇头,她看着眼前愤怒的郑执事,不禁深叹了口气,道:“难怪老师曾说过,律法的最大敌人不是罪犯,也不是文盲,而是傲慢与偏见。”
“我不服!”
郑执事怒道:“你们没有证据,用肮脏的手段让我胡说八道,我不服!”
许深掏了掏耳朵,解开靴子的系带,将袜子脱下卷起,在对方瞪大的眼睛下,塞到他的嘴里。
“看来是服了。”许深笑了笑。
郑执事喉咙里发出怒吼,两手要挣扎,却被守卫死死摁住。
南凝脸色古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她并非死守律法不知变通的人,虽然觉得此举有违律法的私自用刑,但……很爽啊!
看到对方憋屈痛苦的样子,她甚至想笑。
只是,想到那惨死一家的模样,心中的笑意又很快冷了下去。
没多久,回到城邦守护所。
郑执事交给守卫队长押解,送入城邦守护所定罪。
此桉了解,南凝也受到审判官的赞赏,并且让她休息两天,给她放假。
南凝自然不肯,坚持明天继续上班。
下午,回到休息的酒店中。
奔波一天,南凝明显也有些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说要写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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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也回到隔壁的酒店,继续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