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不禁失落,说:“凤哥儿未必会对大太太不敬吧?”
贾赦道:“她敬不敬大太太事小,咱们大房吃亏才事大。你娶个媳妇,我在外并没有多一门姻亲助力,内也没有多一个人出力。我何苦来!”
盼春眼见贾琏失落,她也不想当这个恶人,于是说:“爹爹,人间最难求的是两情相悦,这一点凤姐姐又比别人合适了。要是有办法让凤姐姐和咱们一条心,绝不向着二婶,那就无妨了。”
贾赦道:“我哪有这种办法?”
贾琏想说,可是他又害羞,只得憋着那里面红耳赤。
盼春道:“如果老太太和二婶要凤姐姐管家,得有条件。咱们就全家搬进荣府去,否则凤姐姐一个新来的小辈,定然受制于人,大房媳妇哪有客居二房住处给他们管家的道理?”
贾赦直摇头:“盼儿想得太简单了,我浑了那些年,咱们荣府到底是老太太和你二叔撑着。我这会儿要是提搬回荣府把老二赶出荣禧堂,他们怎么能同意?忠义亲王殿下状况有了转机实在不容易,他是朝中一些人的眼中钉,朝中定有人影射我就是仗他的势才敢忤逆母亲、不悌兄弟。当年殿下可不就是被他府里的门人、下人给拖累了吗?这时我万万不能出这样的事。”
盼春暗道:贾赦对忠义亲王难不成是真爱吗?连这点家事还能念到他的名声。
贾赦是真有纨绔习气,也是真的好色,就算现在要教养儿女,仍有几个新的美貌丫鬟服侍。可他也是真的愚孝,对贾母的偏心一点办法都没有,对忠义亲王也是真心顾念。
盼春又不能跟贾赦说“回头是岸,你那好基友真没希望继承皇位的”,别说贾赦要翻脸,传出府去,忠义亲王也要对付她。
她虽然道法初成,可还是凡人之身,凭她现在的年纪,还不能脱离贾府生活,更带不走迎春、也没有能力安顿好她。
盼春道:“那么凤姐姐进门后只帮着大太太管东院的事,让她用心经营她自己的嫁妆和我们东院的私房产业。说句不敬的话,不论将来二叔家还一个怎么样的空壳子荣府给爹爹,也不能给他们寻着机会拉了咱们大房的媳妇当作替罪羊。”
贾赦想了想,说:“咱们大房的媳妇管着家,咱们还能捞回点好处,否则二房就把祖上留下的钱财都掏光了!盼儿怎么会以为什么都不要的好?”
盼春将将见识了贾赦对忠义亲王的真情和愚孝一面,这时又发现他的劣根性了,只能说曹公说的一点不错,人性都是正邪两赋的。
盼春心想:难道王熙凤嫁进来并管家也是天数吗?前世她听师父的话闭门研习《黄庭经》,一直以为封神之劫轮不到她,可是最后一切终究推她应了天数。
今生她只有一点好,她是贾盼春,一个原著里不存在的人物,天数应该没有写好她个人的人生剧本。若是忠义亲王死后,她能闯出一片天,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盼春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说:“那么娶进凤姐姐后,倘若她要接掌管家权之前,爹爹出面支持她盘清自二婶接掌荣府后的账务,然后正式顺顺当当的全部接掌荣府公中。凤姐姐只受老太太、大太太和哥哥的管,别让二婶插手。说不得哥哥和妹妹帮她算一下账,他们的算术是极好的。我武功好,还有几个师父,我师父们还有徒弟呢,别的不行,保护哥哥嫂子妹妹,当一当打手没有问题。”
贾赦还是犹豫:“这……恐怕也不行吧……”
盼春差点要给贾赦跪了。原来迎春的二木头性子除了成长经历因素之外,是遗传自贾赦!
也对,但凡贾赦性子坚毅一分,不至于只是一个顶着“一等将军”的虚名却窝居马棚的“大老爷”,到死都没有逆袭二房。
盼春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说:“爹爹,你总得自个儿支楞起来呀。大太太没有底气,你还没有底气吗?倘若你不能支持凤姐姐理清账务后再真正接掌管家权,那我的意见是别结这门亲,百害而无一利。”
“我想想……你一个小孩子,本也不该管这些,去去去,找你妹妹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