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深深的吸了口气。
掏出一纸和离书。
“早该将和离书给你的。我当年穷困,与你成婚后,你总担心我会纳妾,管的府中死死的。”
“我不愿府中闹不愉快,为了几个孩子,我从未找过姨娘。”
“我知道你疑心重,知道你掌控欲强,我不与你争,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侯府的富贵还不够吗?明明当年你也只是个小官之女!”
“你连自家血脉都要残害,两个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下手,你怎么忍心的?!”
“你这个毒妇,毒妇!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
噗的一声。
老侯爷气得吐出一口血。
“祖父。”一众孩子纷纷上前,扶起老爷子哭着求他保重身体。
两鬓斑白的老爷子如今已是侯府唯一的顶梁柱了。
“爹……爹,府上便交给您了,要保重身体啊,孩子们还要靠您,儿子不孝,不能在您跟前尽孝。”老三两口子跪在地上,他家孩子年纪不大,只有十三四岁,另一个小的是个七八岁的小胖子。
年纪小,但心疼人。
偷偷给衙役塞了点银子,衙役便背过身子不看他们。
两个孩子出牢狱之后,一口气没歇,采购了一部分改过的厚实鞋底,像是靴子一般。
不怕水不怕雪,里面还垫着厚厚的软棉花。
此刻老三两口子脚都快生冻疮,一穿上鞋子立马软和。
还从马车里找出了几套轻便又加绒的短袄,匆忙给爹娘换上,小胖子就往鞋底塞金叶子。
若是能活着到流放地,也能捡条命,有钱也能安顿下来。但不敢让衙役知晓。
身上各个兜里放了许多碎银子,路上打点衙役买吃食用。
一人腰间挂了个热水袋,既能喝口热水,晚上还能暖身子,流放路上没热水袋会冻死。
“爹爹,儿子准备了点干粮,不好吃,但是扛饿。您省着吃,和娘应该能撑十日左右。路上但凡能买到东西就买,买不到才能动干粮。”有时候运气不好,走到一半大雪封山,衙役才不会卖给罪犯。
只能活活饿死。
两个孩子一句多的话都没有,一直在忙碌。
老二两口子,却是跪在地上求老侯爷:“爹,爹,我是您亲儿子啊。事情是老大和娘干的,让他们流放就可以了,放过我们吧。”
“您总得留个儿子养老送终啊。”两人的孩子也抱头痛哭,明明年纪比老三的孩子大,但自从侯府被捧起来后,就学会了二世祖的做派。
这会哪有半点成见。
老二两口子,可帮着老大行了不少助纣为虐之事。
言砚和李氏一句话没说,李氏像是拎着个破布口袋一般,抓着苟延残喘的言娇娇。
老侯爷一眼都想看他们,厌恶到了极致。
言砚纵容外室女残害亲生儿女,不配为人。
老侯爷觉得,养出这样的子嗣,都是他的罪过。
李氏几次将女儿推出门,甚至对她下杀手,都不配做母亲。
只是可怜了长孙,老侯爷没别的准备,只偷偷塞了银子给长孙。
老夫人不肯和离,但老侯爷按着她画了手印。
老夫人差点气疯。
她哪里知道,流放路上才是她最恐怖最后悔的时候。
“当初李氏生双胞胎之时,我那场病,是不是你干的?”老侯爷冷冷的看着她,夫妻之间的情,早已磨得一干二净。
老夫人面色一冷,不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