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人才啊。
穗穗呢喃一句。
这可比榜下捉婿有意思多了。
这叫什么?
破庙养鱼?
“不知廉耻!身为女子,丝毫不要脸面了吗?真是丢人现眼!”刘嬷嬷见不惯此等行径,当即冷了脸。
“女子婚事,就该凭父母媒妁之言,如今在这破庙与人私相授受,简直给女子蒙羞!”此处距离京城不远,但凡要进京赶考的读书人,都得从此经过。
那不是,都被她一网打进了?
女子并不为所动,懒散的摸了摸鬓间的发钗。
“蒙羞?你都卖身为奴,都给人做奴才了,还要脸呢?”女子嗤笑一声。
刘嬷嬷霎时气得面红耳赤,她是家生奴,男人也是言家看庄子的。
世世代代都给言家做下人的。
她儿子在言家做管事,说起来风光,但也是奴才。
子孙都是奴才,无法科举改运的。
“你子孙愚笨也好,若是遇到聪慧的,即便有才华又如何?他是奴籍啊!明明有才华,却因为奴籍,这一生都要卑躬屈膝,你可甘愿?你真没有不甘?”女子嬉笑着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手中的绢子顿时捏的死紧。
唇角紧抿。
她儿子是言府管家,孙子今年七岁,生的聪明伶俐,打小就喜欢看书。
她替言家尽心尽力,只求将来言家开恩,赐还她良籍。
女子轻笑一声:“替自己谋后路算什么,能替子孙后代谋后路才是真的好。”她家不缺钱,是商籍。
士农工商,商户是权贵眼中最上不得台面的。
她若是嫁给普通人,她府中一应钱财,却只能换个良籍,那又如何甘心?
爹爹去年给她相看了两门亲事。
其中一个是个秀才,那秀才迂腐又古板。
明明觊觎她家钱财,却总是痛斥她家铜钱臭。最让人可笑的是,定亲第二日,他和一个官妓滚到了一起,还死在了官妓身上。
爹爹觉得恶心,便将此事掩下,背地里将媒婆打了一顿。
第二次订婚,是去年之事了。
去年她爹相看了一个良民,家中父母俱亡,虽说没什么读书的本事。
但胜在人老实,自己也是独女,正好可以上门。
谁知……
定亲回家的下午,新上任的未婚夫突然看破红尘,出家了。
等她家中发觉时,头发都已经剃光,出家为僧了。
女子捏了捏眉心,她这婚事,着实不顺了些。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干脆年年科举便来这条路守着。
遇着未婚有才华的书生,便去养起来。
总有命格硬的,能把她娶进门。
刘嬷嬷听她说完,面上少了几分轻视,只升起了火,坐在火堆旁边垂眸不语。
她这四个月,其实并未呆在秀山。
侯府一直不曾来消息,便知侯府定是要给言穗穗一个下马威,省的她回府与娇娇姑娘争宠。
她便去了望山府。
她有个老姐妹在此处,便是替孙儿寻出路去的。
此刻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穗穗便扔了几个红薯和鸡蛋进去,还烤了只烧鸡
没一会儿,空气中便充斥着红薯的甜香,和烧鸡的油润。
只是……
红薯还未吃,便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