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傅九霄骑在战马上,他的副将是秀山当地人。
此刻正好随他回来探亲,正急急忙忙骂骂咧咧的往队伍跑。
“臭娘们,蹬鼻子上脸了还。怎么还学会挠人了呢?”
“真是惯得他!”
“大老爷们的脸是她能抓的吗?脸都给我挠烂了!”副将擦了把脸上的血迹,转头对着傅九霄行了一礼。
“让殿下看笑话了。我家那娘们是个悍妇,老子回来才收拾她。”男人脸上的指甲印格外明显。
高高在上一脸肃然的太子殿下扫了他一眼,剑眉轻轻一皱。
“男子的脸面,如何能打得?”
“男人乃是一家之主,在家说东,女人就不能往西。让她站着,就不能坐着。男人的地位,岂是女子可以践踏的?”
“她打你的脸,你就不能想想法子吗?”殿下眉宇一扬。
那副将霎时缩了缩脖子,殿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见过民间泼妇。
殿下将来娶妻,妻子自然是温柔娇美的,哪里敢对太子殿下动粗。
“启程,归营。”
太子走在最前头,微微敛眉瞥了一眼,见众人都不敢直视他,偷偷松了口气。
只见少年郎的俊脸上,一左一右,赫然顶着两个巴掌。
傅九霄是肿着脸离开的。
脸上带着个小小的巴掌印。
穗穗虽然人小,但抵不住力气大。
他烧了穗穗的宝贝头发,穗穗扭头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脸都狰狞了。
哎……
男人的脸面不能丢!
他当场就冷着脸,浑身气息外放,怒斥一声,维持了男人的尊严。
高高扬起手,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打的。
没那么丢人。
傅九霄觉得,他至少比李副将有地位一点。副将脸都被挠烂了,而他是自己打的!
傅九霄挺胸抬头,莫名的多了几分自得。
而此刻的穗穗,天还未亮,便被林氏扒拉起来上学。
穗穗耷拉着脸,走时还提着个大大的盒子。
出门时一张脸老臭了。
“天天上学可真辛苦……不能光我一个人辛苦。”穗穗睡眼朦胧的抓着鸡腿,一边走一边将沿途的大门都敲一遍。
连门口的狗都被她踢醒了。
代理城主都醒来上学,你们还不起来努力?!!
穗穗路过荒芜的城隍庙,想了想,又一指神力将城隍给戳醒了。
城隍气息外泄,方圆百里的阴魂吓得齐刷刷一哆嗦。
只见那还不足腰高的奶娃娃双手叉腰,站在威严的城隍前。
“城隍伯伯,该起来干活儿……穗穗都上学了!”奶声奶气的娃娃满腹怨念。
说完又慢吞吞的折了个纸鸢,朝着纸鸢轻轻吹了口气,纸鸢霎时翅膀一抖,活灵活现的飞了起来。
“去告诉我那些叔叔伯伯们,起来干活儿了。狗都起来了,他们还不起吗?”
纸鸢翅膀一抖,被她语气中的怨念压的沉了沉,随即沉重的朝着天际飞去。
此刻,全城的狗在叫。
白虎有气无力的跟在她身边,一双虎目毫无神采,俨然是被她从窝里拖出来的。
待她走到陆府,全城百姓都从睡梦中苏醒。
门房打着哈欠,将门一开,瞧见东边那轮明日还怔了一下。
“今儿太阳出的格外早……”
“穗穗姑娘里面请,陆老已经在堂前坐着了。”门房恭敬的请穗穗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