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了。
言明条件反射一般挡在穗穗身前,顺势还将穗穗的头发抓的极其散乱,挡住了穗穗的脸。
穗穗长得好,不能被发现。
“哭哭哭,一天哭丧啊?再哭老子打掉你们的牙!”男人一拳头将门砸的哐当响,孩子们霎时一滞。
强光撒进屋内,孩子们纷纷抬手捂住眼睛。
穗穗一抬头,才发现屋内竟都是女孩子。
大概与她差不多大小的女童。
“怎么还有个男娃?不是说了不要男娃吗?”男人不悦的皱眉,他身后站着个冬裙妇人。
妇人面色冷漠:“他死死的抓着女娃的手,只能一同带回来了。”
言明强忍着惧意遮住穗穗。
“你可查清楚了?”
“这些都是元宵出生的女童?”
“放心吧,这秀山县偏僻又有天灾,那县令还是个不管事的。这些孩子身份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丢了也不会有人大肆搜查。估摸着都不会有人找。”这等偏僻地方,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不会大肆搜查!
这年头,人命都不值钱。
更何况还是女娃娃?
“查了两个月,基本上元宵出生的都在这里了。咱们只要将人送出城,就不怕了。”两人微微松了口气。
有个女童缩在角落,声音微微沙哑。
她的面颊有一半被烫伤过,露出来的手背上满是伤口,此刻瑟缩着躲在角落。
“怎么还有这么丑的?”男人嫌弃的撇了撇嘴。
“她可是元宵生的,丑不丑有什么关系?别管了,先送出城。趁着现在外面流民多,趁乱出城最方便。我查过了,这群孩子身份简单,偷了也不怕。”两人回头打量了一下,整个秀山县元宵节出生的四岁女童,也只有五六个。
“那他呢?”
男人指着言明。
言明唇角紧抿,眼中满是紧张。
“带着吧,五官生的不错,顺手卖给小倌儿养着也成,京里那些有钱人流行这个。”
“不听话,杀了便是。”
两人吱呀一声便关上了门。
“怎么办?我想娘亲,呜呜,我要回去。”
“她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我好害怕呀……”一众孩子年岁不大,都只会哭哭啼啼。
唯独那浑身是伤的女童缩在角落,她微微抬起头,穗穗便瞧见一抹异色。
随即便见那孩子惊恐的捂住了眼睛,不敢让人瞧见。
“我不吉利,你不要看我。我是不祥之物……”女童声音有些哑,身上穿的一件极其单薄的衣裳,冻得瑟瑟发抖。
一抬手,身上遍布着伤痕。
穗穗不忍,她穿得多,便将外面的棉袄脱给了她。
“你穿……冷。”小穗穗递过去,她反倒害怕的直往后退。
“你别靠近我,会不幸的。”女童声音闷闷的,不敢接触言穗穗。
爹说她生来不祥,会给别人带来不幸,家中日子过的不好,打她。
爹爹醉酒摔断了腿,打她。
爹爹赌钱输了,打她。
都是她的错。
穗穗眼睛一瞪,说起这个,她可就不怕了。
径直将衣裳披在了她身上,还语重心长道:“谁都会不幸,唯独我不会。”
因为我是天道爹爹最爱的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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