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时的罗曼尼还真是幸运，不过因为每次都是临死才会恢复意识但这一次并没有重新来过。身体的五感已然不在，可他体验到了一个全新的视角——或者说感受方式。

信息，罗曼尼现在置身无比庞大的信息流之中，可以交互信息流中的仔细记录，也可以通过整个地下实验场的各种咒文回路获取外界信息。

这，就是塔灵的生存形式？

其他的实验室成员在善后工作完成之后把艾尔利克身体处理了，变成了一滩生物质，但因为不是看见的也没有气味因此并不能在生理上感到恶心。

现在罗曼尼作为塔灵三号的权限已经基本被锁死，对魔像等构装体的的调动以及地下实验场的场所隔离都是塔灵一号和塔灵二号接受命令后机械式的工作。

在咒文回路中移动接受信息的过程中还发现了这群人并非都是真的罪大恶极，虽然也有真正的人渣和变态，但也有被强迫工作的实验人员，还不仅如此……

“新鼠疫的抑制药已经做好了，我们该怎么向贵族或者王城的官员投放资料？”

【鼠疫？！】罗曼尼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什么阴谋，但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用那个假身份，用完这次就废弃吧。说起来我这里到了一批新的自愿实验体，他们都是严重的心脏病和肺病病患，你要不要带走几个，我知道你家乡的村子那边痨病闹得很厉害对吧。”

“谢了。”诸如此类的对话并不少。

这群人通过不人道的解剖来进行研究，用他们的说法叫人体生理学和病理学，实验体和实验材料的来源有正当的也有不正当的。

【这群人里面有的真是通过让自己的手沾染罪孽来造福大众，也有通过这个身份满足私欲的，或许兼而有之的更多。】

现在在这个信息流中移动的罗曼尼的思绪应该是以魔力作为载体，但意识的核心还是那个塔灵核心。

或许可以通过渗透的方式取得权限，但这需要时间。

罗曼尼先是整理了一下情报。自己回溯完成后，在意识尚未苏醒之前，面临着反复的脱出失败。自己能有幸离开那个地方，恐怕也是极为小概率的事情。不过这次能能保留着记忆，以塔灵的形态调查，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

对于塔灵的生存形态，他自身实在是太过没有实感了。自己的体会，自己的感受，自己的生命情感，都是在拥有了人类的身躯后，才得以被镌刻与铭录。以现在的心魂，去体验自己还尚未成为“罗曼尼”之形态，多少感到五味杂陈。这样的感受本身就值得被珍惜，不由得心生一叹——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