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灵魂转移仪式的本质就是将充满头颅的灵魂之力转移到其他身体里面,不过神之尸的情况又有一些特殊,因为不需要全部转移,而是留在头颅一部分。
转移的媒介是可以让精神放松乃至于用多了就会灵魂松动溢出的危险熏香。
在这个状态下使用可以承载部分记忆也就是容纳少量灵魂之力的笼灵草的根茎液体,让无形的灵魂吸附流动。
迪奈菲尔静静地吸着熏香,让灵魂逐渐开始松动溢出并依附于上。
“我开始了,缝合的过程可能会很痛,而且由于是不同本质的强大肉体,排异反应会干扰到骨骼,血管,气管等处的结合。”
“我明白了,那就拜托您了。”迪奈菲尔换了称呼,主要是对知识的尊敬。
“被年长者用敬语可是会折寿的。”伽布鲁用剃刀切掉了迪奈菲尔颈部断面不吻合的死肉,然后再用腐蚀性液体软化神之尸的皮肤,然后把颈部断面贴在一起,接着穿针引线。
微微的痛苦并不能动摇迪奈菲尔在这年复一年中所磨砺出的钢铁般的意志力。很快,十四根针中的十三根线完成了。
但是由于迪奈菲尔没有对伽布鲁说明熏香的实际作用,伽布鲁的灵魂也不如迪奈菲尔一般强韧。伽布鲁昏倒在地,没有呼吸以外的其他生理反应了。
不如说,哪怕是在这个队伍里面,迪奈菲尔的灵魂坚韧程度是数一数二的,而伽布鲁只是个法革尼捡来的学徒罢了。
在神魂溢散的朦胧中,迪奈菲尔回忆着曾经失去身体后的人情冷暖。从战斗部跌落进入研究部,那失去一切仅有心灵的日子,怨恨与不甘,还有那一切一切浓烈的情绪再一次爆炸在心中,却又被修行的力量所调和平衡。
“这一切终究让它结束吧,我失去的身体,最后就让我自己亲手拿回来吧。”怀着错杂交互的心情,迪奈菲尔用心灵之力托起最后一根钢针逐步地慢慢地完成第十四根针。
而随着缝合的完毕,笼灵草的汁液也发挥了作用,痛觉变成为了再生血肉的巨大瘙痒,然后又因为灵魂之力的流动而暂时失去知觉。
灵魂之力核心的溶解导致由情绪为原动力的心灵肢体失去效果,估计还能维持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只能用来做最后一件事了。
缝合手术和灵魂转移仪式应该做的都做完了,没有遗漏。随后迪奈菲尔用一块布捂住了还在稍微渗出血液的伤口。
神之尸和头颅的排异反应还会持续很长时间,并且也因为神经元再生链接以及灵魂之力尚未完成渗透而无法挪动哪怕一只手指。
剩余的几小截熏香静静地燃烧,而伽布鲁也一睡不起。直到天黑,迪奈菲尔才能勉强挪动一根手指,绕是如此也直接将金属板制作的临时锻造台扣出一个大洞。
莫恩格南为了转换心情逛了一逛瑟安城,然而这个以勤劳和奢靡作为交界线的城市和他格格不入。这让莫恩格南再次意识到作为超凡者以及一个不洁生物,已经彻底远离了这个凡人的社会。
他的归宿恐怕不是在旅途中死去,就是抵达旅途的终点成为某种超然的存在。毕竟虽然黑血能够模拟味觉和饱腹感,却无法填补精神的空虚。
“我看这里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啊,为什么呢。”莫恩格南也是穷过的人,也打滚摸爬过,虽说还带着对这里的偏见,但都能理解。
“不让他们去接触超凡,他们又怎样迎来他们的未来,教会和贵族傲慢地掌控着一切,所有的好处都是他们指间漏下的泔水。禁止探险者组建团队,说是为了磨练每一个人,但也只是为了防止过大的不受控力量出现。”
莫恩格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样一个特殊的状况和时刻让他难得的有了些许放松。【在还有的记忆里,我已经当了冒险者六七年了,在这之前或许还有十几年。那么多人死了,就连我自己都成为了骨头架子,到最后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我还在渴望自由和远方吗,未知和力量哪个更令我心驰神往,我为何会像之前那样站在高空之上像个拯救者一样?】
【我为什么会想杀了阿朵拉呢,她的错误只在于没有站出来,但她的懦弱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已经和普通人脱节了吗,带着傲慢和偏见,但我又算什么呢,我有资格说我已经超越他们了吗。我不需要子嗣,不会去进食,我说因为没有了必要,我说因为我想省下一些钱,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莫恩格南随意走进了一个店铺观摩着里面的商品。【再这样下去,我的终点……我是不是应该有些改变了。】接着他走出了商店,心中却还是在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