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继续相对沉默。
李妮妮走到乔木林边,挑了根胳膊粗细的枝干,一个引体向上,枝干就被她掰断下来。
她又如法炮制,连续掰断了几根。
正当她把这些树干一根根拖着回到沙滩边,就听武太郎说:
“姐姐,如果有某种东西,我是说,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压迫你、蹂.躏你、践踏你,逼你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会妥协吗?”
……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还压迫你、蹂.躏你、践踏你?
那个神经病海森堡系统,不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存在吗?
李妮妮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想了一会儿才说:“不会。”
武太郎:“为什么?”
李妮妮摊开树枝,开始搭建帐篷骨架:“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画脚,我觉得这是对我意志的冒犯。”
武太郎:“如果你反抗不了呢?”
李妮妮:“那就跟他娘的杠到底。”
武太郎:“?”
他被李妮妮那句彪悍的“他娘的”惊到,一个翻身坐起……
然后他更惊了。
这个8块腹肌的大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妮妮这个小白兔,抡着细胳膊细腿,在他感慨星空伤春悲秋的时候,就把帐篷……搭、搭好了?
武太郎大受震撼,再也坐不住,起身开始帮忙。
*
两人花了半个小时,终于用树干搭好了一个简易三角帐篷。
又在帐篷上密密盖了几片巨大的芭蕉叶,防止半夜下雨。
还在地上铺上了剩余的树枝和树叶,做了一张简易的小床。
“……我、我们今天要一起睡吗?”
武太郎数了半天也只数出一张床。
他紧张地捏着手手,抱着土拨鼠一步不错地跟在李妮妮身后转来转去:“你放心,我是一个有节操的男孩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李妮妮莫名其妙:“为什么要一起睡?我们总得留个人守夜吧,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错开的。”
武太郎脸一下爆红。
他呐呐道:“哦,这、这样吗……”
可李妮妮还是低估了男人的不靠谱。
她干了太多体力活,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
清晨听着海浪声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身后严丝合缝地贴着一个人。
本该守下半夜的男人,早已睡得不省人事,四肢大张,像抱抱枕一样抱着她。
他双手环着她的腰,八块腹肌块垒分明。
腿上别着一把和大小姐一个款式的枪……两人中间还夹着一只艰难求生的土拨鼠。
李妮妮:“……”
李妮妮面无表情地拿开他的手,抡起放在身边防野兽的长树干,回头就是一棍子。
土拨鼠“吱吱”叫着逃窜开来,武太郎瞬间被打醒。
他一开始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李妮妮。
随后眼神逐渐清明,继而表情逐渐惊恐……
最后鲤鱼打挺般跳起来,捂着裤裆退开三步远,九十度弯腰给李妮妮拜了个早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习惯了一时没忍住……我怕冒犯你还专门的把川建国放在我俩中间……早上男人真的是自动的……总之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求你别把我和建国扔下。”
他捂着裤裆,不停地给李妮妮九十度鞠躬。
看起来比她这个被冒犯的人还惊慌失措。
李妮妮:“……”
李妮妮茫然地看着他。
不是,什么叫“早上男人是自动的”?……自动什么?
她抡棍子,是因为在蚂蟥都能把人咬死的雨林边缘,他居然心大到两人一起睡着。
可他现在在说什么呢?
李妮妮抬起头,正想问她能不能摸摸他绑在腿上的枪……
她眼瞳忽然猛地缩小。
“……喂。”
她扯了扯还在他不停鞠躬道歉的武太郎,示意他转身向后看。
昨天他们来到这里时,天已经黑透了,什么都看不清。
而当清晨雾散开,阳光驱散阴霾。
就见海湾对岸的悬崖上,一座因遥远而显渺小的半山别墅,静静矗立在无垠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