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皇帝起身了。
“我很高兴,你说你弃了,而不是说,你不要她进宫了。”长公主轻轻的说道。
“既然不能娶她,又何必害她。”皇帝知道姐姐的意思,他说弃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放弃了。不是像他们说的,让她就在宫外生活,当成红颜知己一般的存在。保留自己的独立性。但是皇帝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很清楚,如此这般,不但污辱了她,也污辱了他曾对她的一片情。
“所以我说你做得极好。”长公主笑了,自己站了起来,披上斗篷亲自送他离开。
而张家的大车里,张谦和实娘面面相觑。
“你是说皇上和三娘?”张谦呆了一下,但马上,又点头,“果然,我就觉得之前他们之间颇有纠缠,皇上对三娘的偏爱的确也明显了些。”
“你也能看得出来?”实娘瞪着这蠢男,若是他都能看得出来,那天下还有谁看不出来?
“我又不傻,只不过那是皇上。”张谦翻了一个白眼,但马上,又立刻觉得这是夫人,不可造次,“不是,我是说,这事有点难。皇上纳个美人,其实挺简单的,不过问题是……”
“问题是他们有点傻,扯什么真爱啊!”实娘长长叹息了一声。
“实儿!”张谦真的无语了。
“真的,跟你说的,纳个美人进宫,谁有空管他们?但是扯上真爱了,一个不能给后位都觉得是对不起美人;一个呢,生怕自己进了那名利场,会变得面目可憎。何必呢?”
“你不对,这多难得啊!”
“爱情这个东西,得拿得起,放得下。你看我表哥和六娘子。惊鸿一瞥,情深不疑,知道你在哪了,我就冲到你的面前,眼睛里再无旁人;你和我也是,我这么别扭的性子,你被打了多少回,还是我去哪,你去哪。我干什么,你都不害怕,我自己半夜吓得哭,也就你抱着我,啥也不说。你们很明白,你们前面惟一的障碍,就是我们是不是能嫁给你们。你们很明白,我们是你们触手可及的。但皇上不是啊!天下惟一不能谈真情的人,就是皇上。”
“唉!”张谦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搂住了实娘,侧头看着媳妇,“你知道?”
“什么?”
“你半夜哭……”
“去,我在你心里多傻,连这个都能不记得。所以你从来不提,是以为我在梦游?”实娘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他们是不是在谈皇帝的爱情吗?
“你哭完了就睡了,第二天也没说要打我。我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那会又没成亲,我天天只敢睡在你帐篷门口,敢进去,你大伯、你二爹,都要揍我。你哭了,偷进去,等你睡了,再出来。唉,那会其实挺希望是梦的,因为若是梦,就没往心里去,假装没发生,那该多好啊!”他侧头看着妻子,“不过现在想想也好,那时不能说,现在能说就是放下了,挺好的。”
“是啊,能说就表示能放下了,所以皇上今天来,就是他放下了。”实娘叹息了一声,但马上,“那我三娘能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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