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实娘理事时,突然想到了之前张诺给自己的那些来往的册子,一些老亲的往来,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翻翻看,她忙让人去找,有没有远宁侯府。很快米嬷嬷就把属于远宁侯府的函套拿了过来。
远宁侯府看上去已经久不来往了,最后一页还是十多年前,写的是远宁侯府被夺爵。末代远宁侯病逝,送……下面就是他们府里送的东西。之后,就再无记录了。
这个末代远宁侯就是老太太的儿子。算起来,他应该和老爷子差不多大,细翻,倒是能看到些细节。前代远宁侯就是老太太的丈夫死于先帝去世的前一年,就是病亡,没什么特别的。
送的礼物和末代永宁侯去世差不多,而实娘这些日子管家,也正好有两家老亲家的老人去世,送的东西都是规制的,然后再按着亲疏远近酌情增减。而张家都是懒人,估计就是按着前头的规制来的。所以看看远宁侯家的礼单,也知道这家与远宁侯府关系其实挺一般的。
再翻之前记录,三子一女的成亲日期有,送的也差不多,再往前,就是一次探病了,看看日期,是老太太去因缘庵之后的一个月左右,只有一条,远宁侯病。
「府里有探病的章程?」她抬头看看米嬷嬷,这位有当克克勃的本事,估计没什么难得到她。
「有,像老侯爷病后,这些日子,一些老亲都派人来看过,您看,这里来往都有记录。」米嬷嬷就也懒得叫人去拿别的人家,就是拿着他们家的册子,只往前翻一页,记录就完全不同了。
实娘认真看看,之前她看的,全是张家送出的,完全没有回礼的,但再往前一翻一页,两家是很热络的。什么过年过节,各位主子的生日,都是有来有往,好不热闹。
光看这册子,就能知道,之前的两家的来往有多么的亲密。到老太太进了因缘庵,老爷子生病,这边府里按规矩忙去看了,但显然没什么回应,估计后来三子一女的婚事,也就是依着老例礼到人不到,全个通家之好。但对方若还是无回应,也就真的表明,两家的关系就那么断了。
「那么,要么说,和张家关系不错的是老太太?也不是,昨儿相公也说了,他是永昌侯府的,老太太也没表现出更热情?」实娘想想昨天老太太只是点了一下头,神情很是澹然,不过她原本就不用米嬷嬷说什么,「所以之前是因为老太太还在远宁侯,事事由她打点,等着老太太送进了因缘庵,远宁侯府其实就是与世隔绝?」
「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女主人,孩子们又没成长起来!」米嬷嬷摇摇头,这种事很多见,女主人不在了,于是一个家就散了。不然,为何好些没有上代主母,又没有妯里的人家,一但女主人没了,真的恨不得第二天就马上再弄一个回来。可见,古代贵族之家里,女主人的重要性。
「那永历十七年,您记得有什么事吗?」实娘真的头疼了,这么一查,其实事情好像又回到原点。只能看看,有没有别的方向了,难不成真的要去问问永历十七年那位先帝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毕竟这么匆忙的送走老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啊!看着米嬷嬷,永历十七年,算起就是三十年前,并不算太久远,「那时先帝也跟后来似的那么疯狂?」
「那倒没有,三十年前,先帝也刚刚登基不久,皇上也不过三岁,那会子,老奴还是小宫女,在受训呢!」米嬷嬷想想摇摇头,她比洪嬷嬷小些,那时她还是小姑娘。关在深宫的最深处。
「唉,所以我现在觉得郡马真的太讨厌了。」实娘开始捂头了,她为什么要这样查这些三十年前的桉子,而最重要的是,竟然都不算是一个桉子。不过,刚刚米嬷嬷在说什么,先帝刚刚登基,不对啊,都永历十七年了,那时,先帝应该是登基十七年才是。正想问问,再回头,米嬷嬷还瞪着她,她突然想起,今天一早,米嬷嬷好像不怎么开心,一直对自己有点气不顺的样子,忙吞下刚刚的问题,老实的问道,「嬷嬷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