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身侧一束束光亮如萤火般升空,将四周乃至夜空染成一片青绿,映照的几人脸上也青黑不定。
坐在石屋前的台阶上,吴亘等人俱未入眠,置身于如此瑰丽的异景中,又如何能睡的着。从塔的规模来看,这些独目人也曾是大族,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族人死在塔上。这万千流萤,每一点亮光,说不得就是一个族人的痕迹。
到如今,恐怕这些独目人早已消失于时空长河,只留下这座巍塔,曾见证过他们的辉煌。
大遗洲,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容留了如此多的种族、文明、生灵。
第二日,众人皆是有些恹恹,在吴亘的带领下,再次向塔顶走去。这次到了午后,六人便返回石屋休息。实在是消耗太大了,这些魂印越往上越密集,实力也逐步增强。几人连番厮杀,已是心力交瘁。连吴亘这个唯一的魂师,都有些撑不住了。
只有桥班和水从月仍有战力,水从月就不用说了,天生的战斗狂人,是愈战愈勇的,不到身亡,断不会退缩。桥班则是醉心于新玩意,魂印来不来与已何干,袭向他的魂印倒全是吴亘挡下的。
本来宝象建议,将桥班放在此处,几人自去登顶,可吴亘生怕这位哥哥万一抽什么疯乱跑,还不如带在身边放心。唉,自家就是劳碌的命。
一路苦捱,第五天正午的时候,六人终于渐至塔顶,登塔这一面的魂印基本也被清理完毕。
昨近塔顶,独目人也不再是断头形状,而是化为身披长袍,头戴高冠的祭师。这些魂印明显强大了许多,吴亘与水从月只战了一个后便魂力枯竭。
幸好的是,其他三面的魂印并不过来支援,而且这些魂印分层而立,并不离开所立身台阶,吴亘等人才能有缓息之机。
二人也知道到了极限,便不再托大,任由细腰奴施为。到最后,其实是细腰奴大肆出击,魂晶门户大开,风卷残云般将这些魂印收入其中。黑色的魂晶竟然隐隐透出光亮,可见细腰奴收获之丰。
临近塔顶,领头的水从月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抓紧了手头的长戟。
众人一时紧张起来,吴亘操起断刀,一跃而上。塔顶是一处平台,平台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蛇形雕塑,与吴亘在塔腰石屋发现的不知名物件模样差不多,只是大了几十倍而已。
平台四周,则是一排石台。石台中间稍稍内陷,正好可以放下一个人的头颅。纵然风吹雨晒,上面仍积了厚厚的一层黑褐泥土,显然是血渍淤积。数一数,一面有九个,计有三十六个石台。.
让吴亘等人警觉的不是这些,而是此时,有一人正负手站于蛇形雕塑前。
此人身着一身黑袍
,长发被塔顶劲风吹的猎猎作响,背对众人仰头凝视身前雕塑。奇特的是,此人竟然生有一条长尾,正悠闲的晃来晃去。
不怪水从月警觉,六人一人艰辛,还有细腰奴相助,才勉强爬到塔顶,此人孤身在此,看其模样,仍是元气十足,怎不令人惊异。
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人转身相对。这是一个英俊的男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双目狭长上挑,乌木般的黑色瞳孔泛着微微深紫,冷傲孤清的同时,又显的有些魅惑。孑然独立于此间,自有一种傲视众人的强势。
「无尾人,你们终于上来了。」男子忽然开口,用的却是雅言。
吴亘拉了一把正欲上前的水从月,这两人都是生的十分俊美,天然犯冲,别一会再打了起来。
「哈哈,有尾人,幸会幸会。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吴亘一脸笑意,将刀放下,颇为熟络的走到男子面前,伸出手就要来一场执手相对。
男子未曾想吴亘如此热情,怔了怔,并未将负于身后的手伸出,上下看了一眼吴亘,「鄙人在此等了四日,诸位方才姗姗到来。我叫姬夜,启人。」
「启人,哪国的,离赵国远吗?」吴亘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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