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冥山未到,我六人以故土景致下酒,以兄弟情义佐料,以壮豪情,以奋猛志,此行定然马到成功。」
说着,就在飞梭上支起架子,又取了些牛羊肉,倒是自己动手烤了起来。伺候洛冰这么些日子,手上的功夫自然又是见涨。不一会儿,肉香酒味便飘荡开来。
水从月第一个走了过来,「拿来。」伸手取了一根已是金黄、滋滋冒油的羊腿,一拍旁边的酒坛,去掉封泥,单手拎起,也不用盏,就对着坛口大喝起来。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有的帮忙,有的自取酒盏,就连凤儿也斟了一杯,浅饮慢啜。
一时之间,场面顿时热闹起来,连操船的昭玄司二人,也频频侧目。
吴亘干脆拎了坛酒,送到二人面前,请彼辈同饮。
世路难行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酒过三巡,有酒这位欢伯在此,船上的气氛迅速热烈起来,一扫方才上船时的沉闷。
身为带队之人,吴亘深知,一支队伍须得张弛结合,不能始终心弦紧绷。倒不是他贪杯,觥筹交错间,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会迅速降低,彼此相熟之后,人心才会聚在一起。若不然,前路危机重重,整天板着一张脸,没有个舒缓的空间,迟早有一天这队伍会分崩离析。
入夜,经过一天的闹腾,船上的人都已回舱休息。唯独吴亘独坐于船头甲板,看着头顶一轮皎月,手持青葫芦独自慢饮。
日间,已与昭玄司的人打听清楚,此去冥山,路途快则二十余天,慢则月余。这一次出行,并不是直直的奔向冥山,中途还要经过数个国家。虽然赵国已与这些国家早有沟通,但毕竟得倒换关文,有些地方还不能直接飞越,便无形耽搁了些时间。
天穹下,群星如棋,一带如河。月光透过飞梭的阵法,光线稍稍有些曲折,如水微微荡漾,照的甲板上的一切有些失真。远处,蓬星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长长的星尾拖曳,好似第二条天河。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吴亘头也没回,平静开口,「你终是来了。」
「想问我为什么要去大遗洲吗。」凤儿就在吴亘身边坐下。
「远一些,免得齐合心中不快。」吴亘低声道,凤儿便又往旁边挪了一尺的距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血勇会前往大遗洲。」吴亘转头,眼色冷厉,隐有一股杀意。
此次前出大遗洲,自己最先知晓,连荣奚都是被自己扯进来的。血勇与荣奚并无瓜葛,又怎会得知此讯息。除了眼前这位遣人告知,否则怎会如此凑巧。
世间巧合的事多了,纵不能巧合到如此程度。不合情理的事情,总有其合理之处。
「我是凤儿。」凤儿双手抱膝,怔怔看着圆月,说了一句不是废话的废话,「血勇是我让齐合寻的。」
吴亘长出了一口气,对方不愿说出自己底细,但却承认了血勇是受其所召,那便足够了。
「还有,为何不将血勇留在身边,反而是送去了荣奚那边。要知道,苏剪月可是见过其人的,荣奚如何会信任这么一个人留在身边。」吴亘肆无忌惮打量着凤儿精致的脸庞。
月光下,其人烟眉秋目,凝脂猩唇,委实是个出尘脱俗的人间尤物。
这个女人总给自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倒是与赵陵有些相似。自被囚于葛山以来,事实上以那宽松的看守,其人完全可以逃走,却安然呆在谷中不迈出一步。
吴亘隐隐有些担心,齐合这么朴重的人,能否降的住此女。
凤儿瞟了一眼,并未作答。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别伤害齐合,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吴亘低声威胁。
「齐合是个好人,好人自有好报。至于你,我自不会碍你的事,起码在大遗洲如此。」
凤儿起身走向舱室,留下了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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