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办事你自放心。」受托给朱浅画送信的胡嘉点点头,「就在山后观沧崖。」
「好。」答应一声,吴亘独自一人匆匆赶往观沧崖。
行至山后崖边,朱浅画业已等候在此,正站于一座观山亭下扶栏远望。
吴亘咳嗽了一声,走到朱浅画旁边,站于身侧,眺望不语。今天打赢了白检心,心里底气足了不少。
「就那么喜欢打架。」朱浅画白了吴亘一眼,淡淡道。
吴亘如何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讪讪道:「以后再不会了。」
朱浅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出声。月光洒下,晶莹如玉的脸庞隐有霜意,精致的五官如丹青山水,显得朦胧静谧。
只有晚风吹过山亭,耳边几缕长发飞起,方显的其人心绪并不平静。
沉默半晌,吴亘几次想开口劝慰,却说不出一句话。眼睛转了转,吴亘忽然问道,「浅画,既然你早已可以练气,为何当日在琵琶湖边,秦观设计伏你,你却没有使出任何手段抵挡。」
夜色中,朱浅画微微一怔,面色微红,「爹爹当时不让我显露出手段,再者,当时不是有你在吗,难不成还需我出手?」
「那是。」吴亘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胸膛,「有我在,看谁还敢欺负你。」
「就知道瞎逞能。」朱浅画狠狠剜了吴亘一眼,转而幽幽喟叹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那些身份什么的都无所谓。若是隐居一处深山,茅舍槿篱、耕锄鸣梭,不也很好吗。」
吴亘咬了咬嘴唇,面色沉静,「放心,浅画,我吴亘虽然出身低微,但终有一天会超群绝伦于众人之上,绝不会让你受人白眼。等那时,我们再谈归隐南山,琴瑟和鸣。」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世俗之见的。」朱浅画长叹一声,「只要人平安就好。」忽然身子一僵,红晕从脸上一直蔓延到手上。
原来此时,吴亘那只不老实的手,如耗子一般顺着栏杆一点点溜了过来,轻轻抓住了其人纤纤素手。
「让我努力一次如何。」吴亘难得正经,朗声道:「你看中的男人,绝不是庸庸之辈,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盖世英雄,带着万千儿郎迎你。到那时,又有谁还敢拿门第说
事。」言语间,一扫往日猥琐,倒也有了几分英气。
朱浅画难得开了个玩笑,「只怕是万千土匪吧,要把我抢去当个压寨......」话到嘴边,才发现不妥,只得低头敛容,羞涩不已。
吴亘哈哈大笑,却是趁势大着胆子搂住了朱浅画的肩膀。
二人温存之时,却是没想到在远处的林中,有三人正默默打量着这里。
蹇行笑着对面色有些难看的朱不展说道:「如何,自家大好的白菜被猪给拱了,朱司业可是有何感想。」
还未等朱不展开口,赵真在一旁愤愤道:「这个小狼崽子,我就知道不安好心,敢用脏手碰浅画,还口出狂言,大肆吹牛,也不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浅画也是的,怎就看上了这个惫赖货色。」
「谁没有年轻过,你当初不也是如此模样,我看吴亘这孩子虽然放浪了些,心眼倒是挺好的。」蹇行的声音响起,挑衅的看着赵真。
赵真刚要动怒,朱不展赶紧开口,「我本就素无贵贱成见,浅画看上吴亘,其实并无异议。只是为人父,难免有些私心,总是希望自已的子女能过的好些,不要磕磕碰碰,所以对二人交往才不鼓励,也不阻止。
二位的心思我也知道,都是为浅画好。但浅画这孩子的性情你们也知道,外柔内韧,颇有主见,既然她已有抉择,硬拗只能适得其反。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让二人的坎坷少些为好。」
蹇行闻言不由失笑,「没想你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宿儒学究,也能有如此小儿女心思,倒是让我更生近意。罢了,过些时日,我送一场造化给这浑小子,若是接的住,撑的下来,他与浅画的事自然无甚阻碍。若是接不住,呵呵,那只能怪他福薄,受不了这莫大福缘,正好也绝了浅画的心思。你们看如何?」
朱不展皱眉道:「可是有什么风险。」
蹇行冷笑道:「富贵险中求,他不去求,何来黄金屋,何来颜如玉。生于贫贱,只有一条命可用,不拿命去拼,如何拼得过别人。况且,一去经年,说不得二人感情便会淡了下来,何须我们三个在此你争我吵,忧心忡忡。」
吴亘与朱浅画恐怕没想到,二人私下相会,三位具有决定权的人,三言两语间已经给自已安排好了一切。
与此同时,在少阳院一处高屋中,白检心坐在椅子上,颇为感慨的对站于身前的荣奚说道:「此次落败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那小子让我知道,什么才是力量,以往委实有些狭隘了。你去做吧,做的漂亮些。」
荣奚抬起头,眼神闪烁,「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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