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正微微一笑,老气横秋道:「府上就不必问了,一旦说了,你拘谨,我难受,还不如不知为好。」
吴亘啪的一拍桌子,「痛快,这就对了,英雄不谈出身,来,能喝酒吗,咱今日一见投缘,走一个。」
赵予正却是为难的看了看四周,「我今日出来,并非全是游玩,乃是完成朱先生布置的作业,喝酒就算了,免得先生知道了打我手心。」
「朱先生?哪个朱先生。」吴亘心头一跳。
「说了恐怕你也不知道,乃是朱不展先生。先生让我到蓬门荜户之地多走走看看,一路走来,他们就只让我到这种地方。」说着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四名汉子。
「来之前我也说了,要微服而行,不得滋扰百姓,可他们就是不听,搞的我好像纨绔一般,回头要是让朱先生知道,又得冲我摇头了。」
吴亘一听哈哈大笑,原来是朱先生的的弟子,这下子倒是好办了,「赵师弟啊,你可知,我也是朱先生弟子,只不过比你早入门两年罢了。按着朱先生的规矩,你还真得称呼我一声师兄。」
这下子轮到赵予正惊诧了,「你莫诓我,并未曾闻朱先生在京城收过弟子。父王也是找了他几次,先生方答应偶尔抽空到府上指点一二。」
父王?吴亘眼睛一转,自已在京城人脉稀少,这什么王的倒是可以下点功夫。
二人越谈越投机,等分别时已是师兄师弟般亲昵,并相约择日到朱不展府上相聚。
与赵予正分别,吴亘兴冲冲赶回朱不展的宅邸,与这位未来岳丈住在一起总是觉着有些别扭,打了声招呼便在就近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这里正好能看到朱不展的院子。
对吴亘的离去,朱不展并没说什么,说实话,吴亘住在这里他也有些不方便。也未询问此次前往太常寺的情形,倒是对赵予正的事有些无奈。久居官场,他深知一介平民,若没有人帮衬提携,想进上一步有多难。
对于吴亘的趋炎附势,朱不展只能听之任之,毕竟当初就知道,其人在某些事上是没有什么底线的。
吴亘也借机打听了一下赵予正的来历,原来这小少年是当朝四王爷赵逸独子,为人秉性倒也不错。
朱不展自上次被贬斥离开后,就一直不愿再教授这些皇家子弟,只不过这次是四王爷几次屈尊纡贵上门,方才勉强答应上府指点一二,并不算真正的府中西席。
等搬到客栈,吴亘终于松了口气,纵身一跃,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在朱不展面前,时时得保持一个正经人模样,可是把他给累的要死。
第二天,吴亘并没有出门,一人坐在客栈中睁着眼睛盯着窗外。因为他深知自家天赋,以他惹事子的天性,出去走一圈说不得又会惹出什么祸事。
如今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贵人册封一事上,等此事一了,有了与人掰手腕的实力,再
好好与那荣魁什么的斗一斗。
从清晨坐到傍晚,一天平安无事,吴亘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腰身,正准备下楼去用个餐。忽然,房门被敲响。
「来了。」答应了一声,吴亘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陌生的中年人,吴亘一愣,「请问您是......」
「吴亘是吧。」中年人颇为客气的施了一礼,「有位贵人想见你,请随我来。」
吴亘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此人说话虽然十分客气,但言语间却多是命令的口吻,俨然是久居上位之人作态。
「你算哪......」刚骂出半句,吴亘悚然醒悟,这里是京城,说不得是哪位显贵豪阀家的人,赶紧改口道:「不知是哪位大人寻我。」
中年人稍稍沉吟,亦觉着自已有些唐突,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是大皇子有请。」想了想又补充道:「大皇子亦是朱先生的弟子,也算是你的师兄。此次有事相商,还请快些随我来。」
吴亘微微一笑,自家先生的弟子多了,「阁下且稍待,既然是先生弟子,待我禀报过先生后再去不迟。」
那人有些着急道,「此事断不可让朱先生知道,放心,大皇子对你并无歹意。先生当年因为青鱼案被人陷害,亦是为了大皇子而遭劫。
吴亘,你不是忧心于贵人册封之事吗,大皇子虽然有些失势,但还是能说上些话的。望你三思。」
青鱼案?吴亘一听就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