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从月咬了咬牙,此人做法与自已过往行事风格几乎一般无二,突然发现,以前的自已挺讨厌的。
二人一路出了峡谷,沿着山路一路前行,终于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坡地停了下来。
「就在此处吧,虽然你是本尊,但也别指望我手下留情。若是败了,就留在此地,由我代你去周游四方吧。」幻化出的水从月双手负后,下颌微微抬起,睥睨着眼前的水从月。
水从月活动着手腕,不怒反喜,狞声道:「可,只是恐怕阁下没有这个福分。虽然你熟知我的一切手段,拥有一样的肉身,但对战厮杀,岂只能以手段论。
我水从月习武多年,虽修为不高,但亦是胜多败少,靠的可不是手段,而是敢战不惧死。今天,有你这个磨刀石,正好可以检视多年习武所得,为进入五境打下个厚实的底子。」
「多说无益,来战。」对面的水从月有些不耐烦起来,右手伸出,一把大戟缓缓在手上成形。腰身一拧,手中大戟划了一个半圆,身体腾空而起。
「战。」水从月亦是跃起,拖戟向前。
山坡上,两道黑色的闪电迎头相撞于一起。巨大的响声传来,响彻了山间。常年盘踞于山中的雪雾,一瞬间似乎也滞了一滞。山头上酥松的积雪簌簌下落,宛若涛声。
灵居下,闻听到动静的巫漪也是稍稍一愣,眼睛透过冰壁雪山,看向二人争斗的方向,若有所思。
灵居中,吴亘与巫庸和几名北洲旧人终于宴毕。几人告辞后,巫庸坐在湖边柳树下,看着安坐于地、四下打量的吴量,如老狐狸看到鸡一般,笑眯眯问道:「吴亘,既然你不愿替代老夫坐镇此地,那灭杀邪灵一事就多多拜托于你了。」
「呵呵。」吴亘不置可否,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腿脚,「老巫啊,咱也是一起喝过酒的人了,就不称呼你什么尊者了。我这人说话呢比较直,你不要见怪啊。」
「不怪不怪,快说快说。」巫庸何尝不知,对方这是要出幺蛾子了。
「你也不想想,你都不能奈对方何,就我这个修为去,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格。况且你自已的灵居弄出来的邪灵,为什么要我去帮你铲除,虽然咱俩也算熟人了,可一上来就给玩命的活,于我有何好处,是不是有些不够朋友了。」吴亘冷笑连连,斜眼睥视着这个在灵居中可谓一言九鼎的尊者。
巫庸也笑了起来,脸上绽开了一朵老菊花,「外洲人果然无赖,你以为湖中的鱼,杯中的酒可是何物,神魂是不是魂力大涨,若不是缺少契机,说不得此时你的神魂已经重新化形。」
吴亘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是的诶,真的魂力大涨,难不成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看我可怜方才出手相助。」
「少得了便宜卖乖,当初我与邪灵交战时,亦是本领低微,尚且能将其击败。这么些年,他即使是本领涨了些,但没有灵居相助,又能涨到哪里去。此事非你莫属,不许再行推托。」巫庸被吴亘的一脸无赖样给气着了,胸前的长髯不住颤抖。
吴亘却是苦着脸道:「即使如此,可小子心里还是觉着有些不托底,不如再给些手段,好一举将邪灵拿下,省的其再逃脱了。」
巫庸一脸鄙夷,「你说的是益灵曲吧。」
吴亘赶紧点头,「若是能将益灵曲相授,小子肯定把握大了不少。」
「呵呵......」
「哈哈......」
「滚,想得美。」巫庸怒气勃发,大袖挥舞,顿时湖边起了一阵狂风,吴亘被刮的连翻了几个跟头,向着远处飞去,看着距自已越来越远的巫庸,大喊道:「老巫,有事好商量,再谈谈......」
灵居下,吴亘的眼皮快速颤抖,俨然是要醒来。巫漪看了一眼,长叹了一声,就这么被赶了出来,可见将尊者得罪狠了。
一睁眼,看到巫漪,吴亘就不住抱怨,「你们家那个什么尊主,也忒小气了些,做人也不厚道,杀邪灵这样的事,也不给些手段,而且那邪灵长什么样、在哪里也不说,让我如何去寻。」
「邪灵千变万化,又怎有相貌之说。你以后倒也不必刻意寻找,如果遇到了,牵念自会示警,遇有危险也会护你一护。」巫漪平静答道。
吴亘疑惑的看了一眼空无一物左手手腕,又抬头看向巫漪。
巫漪起身后峡谷外走去,「牵念已入了你神魂空间,自不会看到。我传你一道法诀,想要牵念现身,念诀同时观想即可。」
吴亘赶紧起身跟上,一想到巫庸与自已所说的牵念含义,就心中有些不安。平白受了巫漪这么大的好处,这如何是好,「巫姑娘,这牵念甚为贵重,放在我身上如何是好,不如还请收......」
刚说到此处,吴亘赶紧闭嘴,因为巫漪已经转过头来,眼中露出浓浓杀意,一根手指狠狠戳在了自家额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