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招吧。」白眼吴亘神色严肃起来,双手执刀向前。胳膊上的肌肉渐渐隆起,刀尖以极小的幅度快速颤动,以至出现了一串虚影。
吴亘亦是同样架势,死死盯着对方。
二人争斗许久,却是一次也没有用什么大招。如天落、夕照之类的招式,乃是撒手锏之类的存在。需得集精气神于一体,调动全身血气,在一瞬间爆发而出,这才能发挥出招式的威力。
这种招式对于身体的消耗极大,用不了几次,若是拿不下对方,反而死的更快,所以吴亘平日里与人相争,并不经常使用。
与自已分身相争,面对这个各方面都不弱于自已,熟悉自身手段的对手,只有将全身的气力押上,方才可能有取胜之机。
二人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刀尖颤动的越发厉害,发出低沉的嗡鸣,脚下坚硬的湖面也渐渐起了波澜,一圈圈从脚下荡漾开来。
「天落。」二人异口同声,双手执刀,刀尖向后,身体电射而出。快速的前冲之势下,空气也似乎粘稠了许多,二人的脸都被挤压的有些变形。
「斩。」两把刀斩破空气,嚎叫着向对方扑去。
身下的湖面忽然柔软了许多,随着二人的前冲,形成了两个浪头,浩浩荡荡相向。巨大的响声后,二人重重撞在了一起。
冲击力是如此之大,二人身下原本光洁的湖面猛的向下一凹,出现了一道道裂隙,如蜘蛛网一般向四面八方延伸。
天落并不是一击即逝,相反,如天落河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在连绵的冲击下,力道越来越大,动摇对方根基,最终轰然坍塌。
这就与摇晃埋于土中的石柱一样,初始摆动幅度很小,可随着持续的用力,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最终沉重的石柱承受不住这种力道,要么折成两截,要么从土中被生生拔出。
此时,吴亘和对面的对手,也正承受着这绵绵不绝的刀意。二人的身体急速颤抖,颤抖从手臂传到上身,又传到双腿,以至于双脚在湖面刨出了两个大坑。脸如被揉捏的面团,不断翻滚变形,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
终于,二人的手腕承受不住如此巨力,咻的一声,两把断刀同时向着远处飞去。二人也被反震的后退,脱离了接触。
吴
亘单膝跪地,左手撑着湖面,右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一击之下,已是耗去了大部分的血气。更糟糕的是,方才那极速的颤动,对身体伤害极大,受了极重的内伤,以至全身无一处不在出血。
不能停,自已难对方也难。吴亘轻吐了一口浊气,右脚猛一发力,「崩。」一拳向前击出。
这一式很简单,简单的就好像乡下初学武的少年,学会的第一式拳招。
这一拳也很纯粹,抛去一切花哨,舍弃自家门户,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拳锋。目的就是在对手打死自已前先打死对手,颇有种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
对面的人,也是同样的招式,只不过,拳意里少了些一往无前的气势。阴险的人毕竟会想的更多,拳意难免「浮」了些。
拳面相撞,如两头争偶的犀牛争雄,巨大的冲击下,二人如树叶般向后翻转。
只不过,吴亘仅退了几步就停止,而对方足足退了十余步方卸去拳劲,面色也有些难看。
感受了一下自已的手臂,吴亘刚要再次上前,对面的自已忽然开口,「你可知当日扯下巫漪的衣服后,发生了什么,那种奇妙的感觉啊,呵呵。」
吴亘不由一愣,心神中莫名传来一道复杂难明的情绪,有迷惘,有羞愧,有愤怒。是啊,自从那件事后,吴亘手腕上就多了道红绳,原本孱弱的魂火突然壮大了不少,魂火中的红色由此而出现,难不成这里藏着什么事。
心神恍惚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拳影,如何不晓得,对方趁着自已失神,已经急袭过来。吴亘不禁又羞又怒,大敌当前,自已竟然中了对方的攻心之计。新
就这么心神失守的瞬间,对方就敏锐抓住了机会。二人的实力伯仲之间,只要气势稍弱,一旦被对方压制,随着时间推移,即使头发丝般的差距也会逐渐放大,到最后便是生与死的差距。
仓促之间,吴亘只得双臂交叉,挡下对方重击。巨大的冲力撞在身上,不由急速后退。一着得手,白眼吴亘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影随形,一拳又一拳凿下,身上的拳意也在一层层累加,吴亘只能勉强招架。
大湖上响起春雷般的响声,重拳雨点般落于身上,连湖面都在簌簌发抖。
「死。」白眼吴亘大喝一声,拳意如千钧重锤。轰鸣声过后,吴亘被重重的砸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