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亘匆匆行走于去往圣堂的路上,脚步略显沉重了些。昨日,已将魂曲授予朝、正、暮三人,也算是了结了一段因果。
长这么大,除了朱浅画,吴亘还真没有与其他女子如此接近过,而且还被人家窥了身子。若说没有些心猿意马那是扯淡,任何一个正常男子,身侧簇拥三位姝丽,难免不会有些想法。
吴亘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书上的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绝情绝性。之所以想着早些离开,就是怕沉沦进去无法自拔,负了远在赵国的浅画。
等到了圣堂门口,吴亘深吸了一口气,迈步缓缓走入。身旁时有人经过,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视若无睹,任由其人出入。
走到长尾人身的女子面前,吴亘仰头凝视良久,并没有如以往一样直接离开,却是就地坐了下来。
微微闭目,吴亘摸了摸怀中的魂晶。上次细腰奴为了救下自已,生生被几位长老打散,虽然没有就此消失,却也只能蛰伏于魂晶中无法再现身。
这些日子,每到夜间,吴亘总感觉有人在召唤自已,多次确认下来,最终确定是眼前这尊女子雕像。
沉眠于魂晶中的细腰奴,也曾传来一道意识,一直有意念试图通过魂晶勾连吴亘,只不过十分纤弱,至于是善是恶,则由吴亘来判断了。
这些日子几次试探下来,吴亘确定,对方只是想借着自已传达一些东西罢了。这道意念,应该就来自于女子雕像头顶的黑色晶石。
吴亘猜测,这块晶石应该也是魂晶之类的存在,所以才会与细腰奴产生联系,波及到自身。不管怎么说,先探探这神神道道的意识到底意欲何为。
吴亘放开心神,澄净心思,任由那道意识进入。就这样,吴亘一个人静坐于殿中,日头从东渐至到了头顶,又缓缓向西移去。
终于,吴亘的反常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以往,他可是从来没有在此呆过这么长的时间。
三名祭师走了进来,议论着是否要将吴亘赶走,或是让朝、正、暮三人过来将其带走。
一名祭师走上前来,轻轻推了推吴亘,对方却是毫无反应。祭师不免有些恼怒,这个傻子整天过来,长老也不管上一管,手上便用上了些劲。
忽然,吴亘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其人。
这名祭师一惊,连连退了几步。恍惚间,眼前的吴亘感觉变了一个人,似乎有一个高大的女子身影,从高处俯视,轻描淡写的扫了自已一眼。
就是一眼,一股巨大的威压便铺天盖地而来,如危岳凌顶,占据了整个天地。自已渺小的如同蚍蜉,竟然生不起一丝抵抗之意。
祭师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双目之中俱是骇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吴亘面前,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另外两名祭师也是脸色惨白,相继跪于地上。
吴亘缓缓从三人身前走过,站在圣堂门口,负手远望。
很快,一名总务长老飞掠而至,等到了吴亘身前,亦是惊疑不定。对视良久,长老竟然也承受不住这种气势,双手交叉于胸前,面色恭敬,「始母。」
吴亘走到其人面前,将手放在了对方低垂的头顶,半晌后,一个威严声音响起,声音有些古怪,就好像一男一女同时发声,难辨雄雌,「小辈竟然没落到如此地步了吗。」说着,面有不悦,掉头回到了殿中。
长老赶紧趋步跟上,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此种怪事。虽然族中也有始母意识降临的记载,但多少年了,这种情况再未发生过。今天自已正在入定,骤然察觉到圣堂有异,方匆匆赶了过来。
神魂深处的战栗告诉她,毋庸置疑,这就是始母的意识,「始母降临,乃
是我族的荣光,可容小辈将其他人一起召来,聆听始母圣谕。」
「不用了,她们已经来了。」吴亘眼神空洞,转身站于女子雕像下,目视着圣堂入口处。
不一会儿,其余几名长老也是纷至沓来。一入圣堂,初始俱是眼色惊疑,可看到一动不动站于雕像前的吴亘,稍稍感悟便纷纷跪伏于地。
唯有戒律长老面色有些复杂,犹豫了半天却还是躬身而立,并不肯跪下。
吴亘毫无生气的眼神转动,落于三名戒律长老身上,「嗯……」强大的威压落下,直如汪洋闳肆,戒律长老被压的匍匐于地,竟然连动也无法动弹。
「始母息怒。」一旁的总务长老连连叩首,赶紧求情,却是没有注意到吴亘脸上的古怪神情。
「没想到如今的命族小辈,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怪不得连我命族最根本的修炼奥义都已失传。」吴亘重重哼了一声,缓缓走到戒律长老身侧,「如此自大之人竟然也能成为长老,实是可恨。」
「始母息怒,戒律长老虽性子有些暴躁,对命族却是忠心不二的。」总务长老赶紧转了个身,伏身连连哀求。
吴亘走到雕像下,「起来吧。」跪倒在地的几人感觉那磅礴的威压一松,赶紧站起身垂手侍立。
「我创下这三身一体法,原本是想着能够开辟一条人族修行的康庄大道,未曾想多年之后,竟然成了命族桎梏,可叹,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