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沉下去,天渐渐黑了。
蒲丁丁不仅难受,还感到十分饥饿,她冲下面喊道:
“大王!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歇一会儿?”
大流挑起柳叶弯眉,瞟了她一眼,道:
“你还敢跟本大王提要求?……你凭什么?”
蒲丁丁顿了顿,道:“厄……凭我又饿又累,可以么?”
大流先是一愣,随即一阵肆意森然的苦笑。
下面的众妻妾不敢作声,纷纷放下手中酒具,面面相觑。
蒲丁丁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凡人本来就有吃饭睡觉的欲望,奇怪么?
却听大流停止了苦笑,凄愤地道:
“你不过是被我吊了一会儿,就这般忍耐不住!那我弟弟呢!……我弟弟修行千年,好不容易化出人首,却被你爹娘一刀一刀地砍死!他的痛苦,与你相比,如何?!”
蒲丁丁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如此,她所受之苦与大流的弟弟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我弟弟安守本分,从未害人,凭什么惨遭杀害?!”大流将酒杯往桌上使劲一震,指着蒲丁丁,“你倒是说说!这又是凭什么!”
蒲丁丁虽然不想死,但是这笔债,她觉得,确实该还。
如果她的死能让大流解恨,那也算是自己的福德了。
“我爹娘不明情况,误杀了你弟弟,确实有罪,我既然是他们的女儿,自然不想独善其身,你杀了我吧!”
大流道:“你以为本大王会放了你?当年去找你父母报仇时,本大王本想把你也一起杀了,可是,本大王一时心软,念在你当时年幼,就放任你再多活几年,如今你也活够本了,本大王自然要处置你……不过,直接把你杀了又不解气,我要慢慢地折磨你!”
看见大流那副阴寒冷漠的模样,蒲丁丁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杀弟之仇,不共戴天,蒲丁丁就等着自己被千刀万剐了。
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这就是她二十二岁的死劫?
离九月初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她要被活活折磨两个月?
想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除了偶尔忽悠忽悠人,倒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怎么就要死得如此悲惨!
她想想就很悲哀,不禁呜咽着哭起来。
一滴滴真材实料的眼泪,落在地上。
一个妻妾不忍,道:
“大王,我看这姑娘,与她那该死的爹娘不同,像是个好人,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流一个犀利的眼神顶了回去。
旁边的妻妾拉了拉她,也教她别再说下去。
“大流!放了蒲丁丁!”
远处树杈之上,传来了这个声音。
蒲丁丁的第一感觉以为是笼风来救她了,可是等辨别了声音才知道,那人不是笼风,倒像是……妒极魔君!
大流站起身来,果然叫了一声:“妒极!”
妒极从树杈上飘过来,站定之后道:
“没错!是本君!”
大流仿佛见了老朋友似的,高兴地走上前,笑道:
“好久不见!妒极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串门?”
妒极却不似他那般热情,只是疏离地道:
“你不必叫得这么亲切,本君与你没那么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