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丁丁笑道:“无妨,无妨!”
“跟我们走吧!”长耳朵又对旁边的牛犄角道:“阿防,你牵着这两个,我给这位姑娘引路!”
蒲丁丁跟在长耳朵后头,不时回头看看被链子锁住的那两个人。
“这位差哥,我想问问,那两个是什么人?”她问道。
长耳朵道:“那二位本来是在上个月才断了阳寿,鬼王派差使去索魂时,却发现他们早就死了,鬼王便派我们四处搜查他们的魂魄,直到今日才在忘川河的枯水洞里遇见了他们,这不就把他二人锁了,到地府里入籍。”
蒲丁丁疑惑地道:“既然上个月阳寿才尽,为何却会早死?”
“多半是被人谋害了性命,一会儿咱们到了鬼王殿就知道了。”
……
五个人跨过了一座木桥,又穿过了两道山坳,终于来到了一座城。
城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一眼望不到头。
蒲丁丁好奇地问:“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
“都是阳寿刚尽,来地府报到的。”长耳朵道。
蒲丁丁打了个哆嗦,等她死后也要经历这么一遭!
“阿防,咱们先带那两个进去!”
长耳朵说完,没在后头排队,五个人径直往大门处走去。
到了门口,长耳朵掏出一块令牌,给门口的守卫看了看,守卫点点头就放他们进去了。
城中的差卫们长得五花八门,有的头大身小,像是把一个糖球插在一根针上似的;有的青面獠牙,像一个凶恶的猛兽;还有的长着三只手六只脚和两个脑袋.....
他们虽然样子很恐怖,可是却都认认真真地坐着自己的差事,有的给进来的人引路,有的在维持秩序,毫不懈怠。
进城之后,走了大概半刻钟,便到了鬼王殿。
经过通报,五个人被召了进去。
正前方的长桌前坐着的便是鬼王,他一身墨绿的长袍,乌黑的长发肆意地披着。
最令蒲丁丁惊异的,还是他那双墨绿的双眸,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暗幽幽地吸引着她。
鬼王给长耳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让蒲丁丁先在一边坐下。
蒲丁丁坐下后,一同前来的那一对男女,已经跪在堂下,鬼王开始审问他们。
“堂下的可是南山村的蒲无义和他的夫人?”
蒲无义?南山村?
蒲丁丁来时便觉得他们二人很熟悉,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她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起身想要叫他们一声“爹!娘!”
可是,旁边的长耳朵却突然拉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道:
“别出声,有话以后再说!”
蒲丁丁初来乍到,不敢造次,只好忍了忍,坐回椅子上。
在她爹娘答了一声“是”后,鬼王继续问道:
“你二人可知罪?”
蒲不义慌乱地抬起头,眼神闪躲地道:“我何罪之有啊?我和娘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当年在地里干活,不幸遇到一条巨蟒,就被吓死了,这才到了幽冥,谁知道我二人阳寿未尽,入不了鬼籍,只好在忘川河外做一对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就是这样了!”
鬼王邪魅一笑,随后拍案而起,怒道:
“到现在还在撒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堂下的二人都摇头摆手,“没撒谎,没撒谎啊!......”
鬼王不屑地看着他们,缓缓坐下,道:
“好!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王就提醒提醒你们......当日,你们在遇到巨蟒之前,发生了何事?”
堂下二人面露惊慌之色,一时不敢言语。
鬼王身子往前一倾,喝道:
“你们杀了徐刘氏,是也不是!”
“啊?没有啊没有啊!”蒲无义连忙摆手,“我没杀她,是她自己撞到石头上,与我们无关啊!”
“若不是你推了她,她又怎会倒在地上!怎会撞到石头上?!还不知罪!”
二人哭道:
“我们没想杀她啊!实在是太过碰巧,请鬼王恕罪!......”
“是啊是啊,冤枉啊大人!......”
坐在一旁的蒲丁丁,双眼发直,万分悲痛。
她从前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爹娘没有杀人,是村民误会了他们。
可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误会!
村民们这些年来对她的厌弃——都是理所应当的!
“本王没有时间跟你们废话,你们做的恶事本王就不一一说明了!”鬼王甩了甩手,示意属下,“拉下去吧!”
长耳朵和牛犄角阿防应道:“是!”
在临走以前,长耳朵偷偷在蒲丁丁耳边递了一句话:“子时来绿火台后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