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蒲丁丁坐在神庙里,一直等到夜半三更,笼风才从天而降,落在庙门外。
蒲丁丁上前迎他,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天帝大人怎么这么晚才到!”
笼风道:“你以为本帝很闲吗?”
蒲丁丁自觉无理,便低下头,柔声道:“天帝大人执掌三界,必定事务繁多,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赴约,实在难得!”
笼风坐到椅子上,斜倚着、看着她道:“所以,你到底要怎么报恩?”
她微微一笑,凑到笼风面前将他拉起,走到了庙堂中央。
“天帝大人,您请看!”她指着正前方的彩像道。
笼风转头看过去,从下到上......这个彩像不正是他自己吗?
“怎么样?”蒲丁丁急切地问道。
笼风扭头看向她,呆了片刻,冷冷地道:“就这?”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低下头,努了努嘴,道:
“这可是凡女亲自作画,怂恿大家凑钱给您塑的,您若是不喜欢,凡女只好另寻他法。”
笼风瞧着她,一本正经地道:“也不是不喜欢。”
蒲丁丁抬起头,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
他愣了片刻,又道:“只是......我师父的彩像被你们如何处置了!”
蒲丁丁沉吟片刻,道:“好像是被放在后殿了!”
笼风又愣了愣,轻描淡写地道:“我师父若是知道此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害!长江后浪推前浪!让他老人家想开点嘛!”蒲丁丁道。
笼风点点头:“恩!算你有心了!”
他又走到椅子旁坐下,蒲丁丁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两人沉默了半晌,蒲丁丁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球,递到笼风面前,道:
“吃糖球吗?”
笼风看都没看:“本帝不吃这些杂物。”
蒲丁丁:“哦!那我吃了。”
她把糖球塞到嘴里,本来就肥嫩的腮帮子立刻鼓出一个小圆球。
笼风斜眼看着她,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只仰着头呆呆地想事情:大家提出的那些心愿,该怎么开口跟天帝大人说呢?
正愁眉不展呢,自己的下巴却被一只手托住,随后两边的脸颊被轻柔地捏住。
她顺着手的方向,略微将脸扭过去一点,却瞥见笼风正用异样的神情看着她。
天帝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她惊住了,再也不敢动弹。
笼风也惊住了,他的手到底为什么会伸出去?
就在刚刚,笼风看见蒲丁丁鼓鼓的腮帮,他的脑子都还没来得及想,他的手却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似的,莫名其妙地伸过去,托住蒲丁丁的小脸儿——捏了下去!
两人此刻就像被石化了一样,静止在那里。
不知过了片刻还是多久,笼风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作。他猛然抽回自己的魔爪,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用他平时的冷冷的语气道:
“本帝事务繁多,告辞。”
蒲丁丁还呆在那里没反应过来,笼风便已经一溜烟儿没影了。
......
这一夜,蒲丁丁翻来覆去地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天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半个月,天帝再也没有来。
蒲丁丁没有机会帮村民们求愿,村民们却已丧失了耐心,开始连夜做炮仗了......
毫不知情的蒲丁丁,在神庙里享受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悠闲生活。
就在炮仗做好的前一天,徐小超来给蒲丁丁道歉。
“丁丁,那天,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我给你道歉了。”
蒲丁丁笑了笑,道:“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徐小超也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又道:“丁丁,这次你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别像上次一样,一去就是两年。”
蒲丁丁茫然道:“上天?什么上天?”
“怎么?爷爷还没告诉你吗?他们已经在做炮仗了,说是要再把你送上去。”徐小超道。
蒲丁丁大吃一惊,眼里透着无限的惊恐。
她记得笼风特意提醒她的事,上次祭天时,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救了她。
她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最终做出一个决定:逃!
徐小超不断追问怎么了,她也不理,自顾自地收拾行李卷。
收拾好后,他转过身,严肃地对徐小超道:“千万别告诉别人!也别来追我!”
徐小超急忙问:“你要去哪?”
蒲丁丁却已走出了庙门。
......
到了夜里,蒲丁丁又被抓回来了。
不是徐小超告的密,是她逃到村口时,不幸被都白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