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一个接一个地来了好多人。
有求儿媳妇生儿子的、求老母猪多下崽的、求光棍多年的儿子早点讨到媳妇的、求长命百岁的......全都来找了蒲丁丁。
片刻没睡的她,到了半夜才终于有机会睡觉了。
她今晚有了厚厚的褥子,是有求于她的村民送来的,将褥子铺在草堆上,她躺在上面兴奋地打了个滚儿。
茅草屋没有门,只有一扇破旧不堪的窗子。
这晚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
蒲丁丁刚闭眼,就听见外面有“嘶嘶~”的声音,随后又有“乒乒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人砸东西似的,不过这声音越来越大,连地都在跟着颤动。
今夜没有风,平时在这个时间,小院也不会再来人了。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她睁着眼,静静倾听,声音却突然没有了,倒是月光照耀的墙面上有一个黑影在移动!
她吓了一跳,决定出去瞧一瞧。
月光下,她看见院子里一片狼藉——
圆木墩被一分两半,躺在地上;水井旁边的大水缸稀碎,缸里的水全流了出来;墙角那颗老槐树微颤着,朵朵槐花纷纷扬扬落了满地;正中央的土地上还多了一个大坑......
是谁干的?蒲丁丁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难道是栓柱的鬼魂?从前栓柱活着的时候,也总爱调皮地打翻东西。
蒲丁丁兴奋地喊道:“栓柱?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刚喊完,一股失落的情绪又涌上心头,鬼魂怎么会有影子呢?不可能是栓柱了!
她无心再去追究,垂头丧气地往屋里走去。
低着头,她走到草堆前,猛然惊觉——她的褥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白衣,仙风道骨,仔细一看,正是天帝笼风!
“你?天帝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儿?......我是在做梦吗?”蒲丁丁惊诧地道。
那白衣人拂了拂袖子,发出清冷的声音:“怎么?见到本帝很吃惊吗?”
蒲丁丁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不是梦,天帝真的来了。
笼风四处环视了一周,道:“你就住这种地方?”
蒲丁丁:“......”
笼风站起身,停了一会儿,突然掌现银光。
眨眼间,蒲丁丁就见他掌中出现了一张小床,被他那么一甩,落在地上,又变成一张大床。
“总得有个床吧!”他说完,又用仙法将被褥卷到床上,随后便坐了上去。
蒲丁丁道:“天帝大人,您这是?”
......
他却道:“过来!”
蒲丁丁不明其意,“过来”是什么意思?她照做了,走到他跟前。
他又道:“坐下!”
蒲丁丁一跪在地,“凡女不敢,凡女怎敢跟天帝大人平起平坐!”
“那你就跪着吧!”
“那我还是坐吧!”
蒲丁丁麻利地坐到床上,与笼风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呵呵,天帝大人今日到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蒲丁丁敷衍地笑着。
“嗯!这屋里灰倒是挺多的,你该好好打扫打扫了!”笼风一本正经地道。
蒲丁丁有些忐忑,担心天帝这次来不怀好意,于是小声试探:
“您这次来,不会是后悔放我回来了吧?”
笼风沉默半晌才道:“的确是后悔了。”
蒲丁丁已经开始在心里骂他了,却又听他道:
“因为有件事忘了提醒你。”
蒲丁丁暂停了心里的怒骂,问道:“您有什么事要提醒凡女?”
笼风看着她,面无表情,声调却略带戏弄地道:“想知道?”
蒲丁丁并不想知道,他找她能有什么好事呢?自打跟他扯上了关系,她好像随时都会小命不保。
不过她还是口是心非地,假装笑笑,“想知道想知道,您请说!”
“本帝看你并不想知道,不过本帝还是有良心的,不能放任不管......那日南山村村民用炮仗祭你,你本该没了命,幸亏本帝来到南山村,又恰巧看到此事,才顺手救了你,用炮仗祭人一事实则荒谬至极,你以后别再任由他们胡为了,否则就不会再那么幸运了!”
听到这件事,蒲丁丁心头一紧,原来那日她是捡了一条命!真是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