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天意吧!天意如此,对不住了徐小超!”蒲丁丁小声嘀咕着,声音中带着调笑。
紧紧地将两人的红线系好,她又悄悄地溜出了姻缘阁。事情已经办妥,此时终于有心情瞧一瞧天宫的夜色。
这里的星星比凡间的大上许多,也亮上许多,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夜明珠点缀在迂回的小径上,照亮脚下的路;清风拂过她的衣袖,身上的云纱像轻烟一般萦萦缭绕......
她不禁欢欣雀跃,一会儿对头顶的星星招招手,一会儿又与旁边的花枝勾勾指。
如此安静祥和的夜,却被一个魔王摧毁了——北域魔君又来了,他的声音在夜幕中回旋:
“笼风!滚出来!你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东西!你凭什么做天帝!......”
骂了好一会儿,回声才渐渐散去。
蒲丁丁心想:好歹也是一个魔君,竟然跟骂大街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她毫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走,头顶却突然掉下来一团大紫球,她敏捷地往后闪了一下,还好没有被砸中。
紫球刚一落地,就幻化成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形。
那人形看了她一眼,仿佛并不知道她在这儿,吓得连忙退后三步,惊道:“人......人?”
蒲丁丁更是吓了一跳,见他一身紫衣,眼窝深邃,气度不凡,猜测他大概也是一位厉害的神仙。自己没有下凡的事情还不能被别人知晓,于是她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不出五步,身后那紫衣男人却道:“站住!”
此话刚出,她顿觉脚下沉重,再也挪不动步子。
“你一个凡间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那人森然问道。
她喊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一边喊着,一边试图再次抬脚,可是那双脚就像绑了大石头一样,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她这才明白,定是那人给她使了什么法术。
既然逃也逃不掉,只好随机应变了!
此时,那紫衣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板着一张脸,又问:“你可识得本君?”
“我刚来,还未曾得知仙君大名,仙君请赐教!”
“呵,本君乃是北域魔君妒极!不是什么仙君!”那人说罢微微仰起头,用余光注视着蒲丁丁,仿佛急不可耐地等着看她惊讶仰慕的神情。
蒲丁丁的确很惊讶,但并没有仰慕,至少心里面没有,不过她还是从善如流地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道:“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让天界闻风丧胆的北域魔君啊!”
妒极对她这个反应很满意,尽量克制的嘴角扬了扬,随后又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恢复严肃,“你一届凡人为什么会在此处?笼风那个家伙不可能让你留在这儿!”
魔君来天宫大骂天帝,只怕是心里恨透了天帝,这个魔君看起来并非善类,蒲丁丁想要保命,可不敢得罪了他。
她突然故作抽泣,戚然道:“一言难尽啊!凡女本是南山村一个普通的村姑,几日前,因为对天帝不满,所以打翻了他的供台,谁知那天帝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人,下令封了南山村的雨水,村里人这才将我祭上天给天帝赔罪,唉!如此昏聩无道的君主,凡人们真是敢怒不敢言!”
妒极脸上露出既惊讶又惊喜的神色,道:“你?你打翻了笼风那家伙的供台?”他一阵狂笑,“过瘾,真是过瘾!”
蒲丁丁趁势拉住他的衣袖,泪眼盈盈,正气凛然地道:“大哥!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小妹,都与狗屁天帝势不两立!”
妒极却猛然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还用手扑了扑她抓过的地方,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满眼的嫌弃,道:“你若再敢碰本君,本君便把你踢下去!”
蒲丁丁愕然,难道这招不管用了?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低下头,抬着眼皮嗫嚅着说:“大哥,您嫌弃我也没关系,只是……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妒极不屑地瞟了她一眼,道:“何事?”
她咬了咬嘴唇,恳求地说:“今晚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天帝知道了必要惩治于我……”
“怕他做甚!”妒极提高了声音,“他不过是仗着运气好,才当上了天帝,他也配!”
“他自然不配,我看您就比他强多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拜托了大哥,千万别说见过我!”蒲丁丁急了,看妒极这种性格,多半会把自己抖搂出去,早知道就不该跟他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