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圣人!”
宦官见状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手脚并用的扑了过去,然后用公鸭嗓子大声呼喊着起来。
大殿外面的宫女、宦官和侍卫闻声冲了进来,看到已经昏迷的李嗣源,顿时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才将李嗣源送回寝宫,并且请来了御医。随后宫中大乱,惊呼声终日不断。
这一天,洛阳城乌云压境,这一天,洛阳城大雨瓢泼。
明明是正午时分,但是天色却如同深夜一般,雷鸣闪电夹杂着狂风大作,让洛阳城内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压抑,以及深深的不安。
当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皇宫的各处宫门被封闭,驻守宫中的侍卫亲军、左右羽林军士兵如临大敌,不但加强了宫中巡逻,而且大批士兵登上了宫墙,紧张的把守各处。
紧接着,洛阳府尹身披鱼鳞甲,带着大队兵马出现在皇宫外的玄武大街上,不断驱赶行人百姓回家。此时的洛阳城也大门紧闭,一队队巡城弓兵上街巡逻,大批的驻军也被拉上了城头。
大雨中的洛阳城,全城戒严了!
就在全城空巷的时候,冯道府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太仆少卿何泽单人单马,冒着大雨登门拜访。
偏厅内,冯道看着衣服湿透的何泽,微微皱眉,说道:“何太仆你今日不该来的,这个时候无为便是福,何太仆为何要冒此风险!依我看,何太仆反倒不如为圣人祈福。”
何泽虽然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可是此时脸色却红彤彤的,如同吃了猛药一般亢奋,叉手说道:“冯相勿怪,我在太仆少卿这个闲差上已经待了几年,始终得不到重用,我心中实在是不甘!今日是个天大的机会,整个洛阳城的人都在蠢蠢欲动,我为何就不能搏一搏?还请冯相指点迷津!”
冯道苦笑着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朝中的闲人而已,能给你指点什么?如果何太仆打算听我的,何太仆还是稍安勿躁,这个时候一旦出错,是要出人命的!”
“如不能出头,我宁可死!况且我来之前已经得到消息,枢密使冯赟、朱弘昭与宣徽使孟汉琼正在密谋,朝中各方都是暗中行动,谁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再进一步?难道冯相就没有什么想法!”
“唉!我只想自保,如此而已。”
“哼!这些话不要对我说,我何泽虽然不是什么大才,但也不会相信这些敷衍的话。”
何泽压低声音说道:“我直接说实话,今日前来,我是想与冯相结盟,我在前面为冯相冲锋陷阵,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博得一席之地。而冯相在身后为我出谋划策,如何?”
冯道闻言脸色变了变,而后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瓢泼大雨,陷入了沉思。
何泽见状也站到冯道的旁边,等了一会儿之后,眼见冯道依旧一言不发,便焦急的说道:“冯相!今日全城戒严,我冒着风险来求见冯相,还请冯相不吝赐教!当初李从燕离京的时候,冯相还曾出手相助,如今我来相求冯相为何不管,难道就因为李从燕是皇子,而我是一介闲官!”
话音刚落,冯道猛然瞪向何泽,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是如何知道李从燕之事的?”
冯道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李从燕也不会走漏风声,那当初李从燕离京前深夜来访的事情,何泽是从何处知晓的!
面对冯道锐利的目光,何泽怡然不惧,紧盯着冯道的双眼,四目相对许久,冯道终于长叹一声,说道:“你这是在害我。朝中之事我只管政务,不管争斗,朝中上下包括圣人都是知道的,可今日你却来让我教你如何争斗,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何泽咬着牙,突然跪了下来,叉手说道:“何泽的身家性命就在冯相身上,如果何泽此番有幸再进一步,将来定当厚报冯相!”
说完,何泽便重重的叩拜在地。
冯道盯着地上的何泽看了许久,而后转身背了过去。
“圣人已经病倒了,这个时候你还来找我有何用处!想想你应该找谁?想一想这个时候,应该去找谁!”
说完,冯道便大袖一挥进了后室,只留下一脸错愕的何泽。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何泽顿时领悟了冯道的话,这道炸雷仿佛劈在了何泽的心头,让何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此事不成,便是全族尽死。可是此事若成,那我何泽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到这里,何泽打定了主意,带上蓑衣和斗笠,径直出了冯府,上马之后消失在茫茫雨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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