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桑维翰看了刘知远一眼,而后上前两步,问道:“石帅,契丹主又派人来了。”
“是索要钱粮的吧?”
“正是。”
桑维翰说道:“此番契丹主应邀南下,出动了十万大军,在北疆各地征战了一段时间,耗费肯定不小,也难怪频频派人来催讨。”
刘知远微微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契丹人正在四处劫掠,他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向石帅索要钱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石敬瑭见状也不好回答,便看了看桑维翰,桑维翰会意说道:“刘将军此言差矣。契丹人即便劫掠了一些人口和钱粮,那也是人家自己出兵获取的,与石帅无关。当初咱们联络契丹人南下造势,这才有了石帅如今的权势,自然要兑现当初的承诺,岂可言而无信?”
刘知远听完只觉得气血上涌,正要反驳一番,却瞥见石敬瑭正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硬是将反驳之言咽了回去,而后说道:“哼!,只希望桑主事的这番谋略,不要被天下人所知晓,否则石帅将背上万千骂名,届时你我将如何自处!”
说完,刘知远告了声罪,便径直离开了。
桑维翰被怼的有些气闷,不过很快就笑了出来,叉手说道:“石帅,契丹人那边咱们如何回复?”
只见石敬瑭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说道:“按照约定,尽快将钱粮起运!”
“喏!”
当月,石敬瑭以严厉手段震慑了河东镇上下,彻底掌控了河东镇数万大军。随后北~京驻军,大同、振武、彰国、威塞等地节度使纷纷派人前来太原,向石敬瑭恭贺出任北疆诸镇蕃汉马步军总管,连带着向石敬瑭表示忠心。
而后,一支车队从太原城出发,运着大批的货物一路向北,前往了应州方向。
太原城内的一处铁匠铺内,一个年轻人买下了一把牛尾刀,收好之后便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待到黄昏时分从西门出城,直奔十里外的东野村。
当这个年轻人到达东野村的时候,已经是上灯时分,只见年轻人来到村中一个小院子外,以一种特有的节奏敲了敲院门。
片刻之后,院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何人?”
只见年轻人贴着门缝,压低了声音说道:“赊刀人!”
“何事?”
“赊刀问吉凶。”
老人打开了院门,年轻人一个箭步迈了进去。二人进入房内,只见老者双手交叉,形成了一个倒三角的形状,说道:“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
那年轻人做了一个同样的手势,说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老者的脸色稍缓,笑着让年轻人坐下,而后问道:“既然是问吉凶,那老夫可有吉事?可有凶事?”
“有凶无吉。”
老者的脸色顿时一变,说道:“此话怎讲!”
只见年轻人拿出了在太原城内买下的牛尾刀,当着老者的面用力一扭,将牛尾刀的刀柄取下。老者仔细一看,刀柄内竟然是中空的,年轻人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小纸条,交给了老者。
老者借着灯光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变,低声说道:“贼人势起,必须尽快禀报主上!”
说完,老者便对年轻人说道:“好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小哥请自便。”
年轻人叉手行礼,而后便趁着夜色离开了。
老者关好院门,回到房内取来笔和一张小纸条,以及一小碗有些浑浊的清水,用毛笔蘸着这清水开始书写。
“……北镇抚司探查司第七队急报:石敬瑭抵达太原城,河东镇兵马已尽数被其掌控,北疆数镇节度使已经派出使者抵达太原城,估计是向石敬瑭示好……”
“另外,太原城前日有大批车队北行,车队中有秃发胡人,其样貌不似商贾,反似兵卒,怀疑与契丹大军有关……”
写好之后,老者拿起小纸条抖了抖,上面的水印字迹很快便消失不见。随后老者拿起一个酒葫芦里,这个酒葫芦里面有夹层,那张小纸条就被老者放入了夹层之内。
“来人!”
一个精干的汉子从侧方进来,叉手说道:“见过队正!”
老者将酒葫芦交给此人,说道:“五日内,必须将情报交给司丞,不得有误!”
“喏!”
夜以至深,一个黑影策马出了东野村,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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