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耶律德光率领十万契丹大军先后击败了威塞节度使、大同节度使和彰国节度使所部兵马,几乎将后唐北疆横扫了一遍,攻占了数座城池,北疆各地人心惶恐。
耶律德光眼见后唐兵马暗弱,便调转兵锋,杀向了北疆重镇应州,只用了一天时间便攻占了城池。
随后耶律德光在三万皮室军的护卫下,就驻扎在应州城内,同时命令耶律察割、耶律屋质兵分两路继续南下劫掠,每人统兵三万,一路向南进攻雁门节度使,一路向东进攻易州和泰州方向。
而耶律李胡则被任命为“转运使”,统领一万铁骑转运两路大军掳掠来的人口和钱粮。
对此,耶律李胡心中非常不满,分明就是自己的二哥耶律德光故意将自己当成运输大队长,不给自己立功的机会。
可是面对强势的耶律德光,此时的耶律李胡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只能乖乖的去运送物资。
与此同时,皇帝李嗣源收到了北疆战事的奏报,气得破口大骂,面对十万契丹大军的进攻,北疆数镇节度拥兵十几万使竟然不能抵挡,反而被人家杀得丢城失地,简直是奇耻大辱。
于是皇帝李嗣源便准备集结北疆守军,与契丹大军打一场会战,将可恶的契丹人赶出国土。
此时对于李嗣源来说,统领北疆兵马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石敬瑭,只是犹豫两川战事的失败,让李嗣源觉得石敬瑭有些撑不住局面。
“可是不用石敬瑭,又能用谁呢?”
李嗣源苦思冥想,甚至还想过提拔李从珂或是李从璋到北疆去,可是一想到这样会影响到诸皇子之间的平衡,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终,在一番权衡之后,李嗣源还是选择了石敬瑭,下诏任命石敬瑭为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兼任大同、振武、彰国、威塞等军蕃汉马步总管,加兼侍中。
当李嗣源的诏令送到石敬瑭手上的时候,石敬瑭已经率领自己的两万心腹大军到达了太原城。
太原城是河东节度使的驻地,更是北疆重镇,不管是现在的后唐,还是真正的大唐,都会在太原城屯驻重兵,以防备北面的胡族。
河东节度使府衙内,石敬瑭正在升帐,一众河东镇的大小将领全都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与此同时,一旁的地上三具冰冷的尸体正在控诉着刚才的凄惨,鲜血慢慢的流淌出来,将大堂内小半个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石敬瑭此时冷酷无比,看着被镇住的一众将官,冷声说道:“我是圣人任命的北疆诸镇蕃汉马步军总管,现在大半个北疆的兵马都划归我统领,如今想要整顿一下你们手中的兵马,竟然还有人拒不执行,难道圣人的旨意在你们眼里,就这么没有分量吗?”
众人低头不语,没有人敢回答。
“哼!”
石敬瑭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如果有谁不愿意交出手中的兵权,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石敬瑭大不了再当一次恶人!”
众人此时畏惧不已,纷纷说道:“我等愿听从石总管号令!”
“哼!如此最好。”
石敬瑭说道:“三日之内,诸位将麾下的兵马整顿完毕,三日后,我会派人前去与诸位做交割。”
“喏!”
石敬瑭眼见众人再无异议,便挥了挥手,几名牙兵走了进来,端来了许多金银,石敬瑭缓缓站了起来,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意,说道:“好,我石某人虽然治军严苛,但是对待下属也是非常照顾的。诸位虽然不再领兵,但我可以保证,诸位今后定然可以锦衣玉食,同样可以高官厚禄!这些金银,诸位暂且拿去分了,日后只要有我石某人一口吃的,就少不了诸位的份!”
“谢石总管赏赐!”
待到河东镇一众将领沮丧无比的离开后,大堂上只剩下石敬瑭和部将刘知远、谋士桑维翰三人。
“知远,这段时间要尽快整顿河东镇的兵马,咱们到了河东镇,就要掌控局面,这河东镇北有契丹、南临朝廷,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咱们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刘知远叉手领命,随后说道:“石帅,咱们看家的两万精兵如何部署?”
石敬瑭沉吟了一番,说道:“一万兵马打散,与各路兵马混编,尽快将各路兵马中空缺的军官位置补齐。剩下的一万兵马驻守太原城。”
“喏!”
随后石敬瑭看向桑维翰,此人本是洛阳人,长相丑陋、身短面长,旁人经常取笑其的长相。可是桑维翰却自认为七尺之身不如一尺之面,几次参加科举,却全都落榜,因此心存愤恨,投奔了当时任河阳节度使的石敬瑭。
桑维翰才学高明、善于谋划,石敬瑭对其很是倚重,与刘知远同为石敬瑭的左膀右臂。
“国侨(桑维翰的字),从今日起,河东镇的赋税收支便由你统管,明白吗?”
桑维翰笑着叉手领命,而后说道:“请石帅安心,小可一定做得妥善,保证大军将士足食足饷!”
“嗯,很好!”
安排好一切之后,石敬瑭走到那三具尸体的旁边,看着满地的鲜血,以及冰冷的尸体,石敬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唉!都是为国效力,却落得如此下场,何苦为之?”
刘知远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
桑维翰叹息一声,说道:“石帅仁慈,不如将他们三人厚葬,再给其家眷发放抚恤,以为供养。”
石敬瑭从眼中挤出了几滴泪水,挥手说道:“就这么办吧!此事国侨去安排,不要冷落了将士家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