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从珂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问道:“如果此事是真的,那李从燕还真是有枭雄之姿,我绝不能留他!还有什么事情,说!”
“启禀大皇子,李从燕还大肆招募流民、开荒分地、加征商税、收买人心,大有不臣之举,此乃狼子野心,大皇子不得不防,也不得不管啊!”
李从珂猛然站了起来,冷声说道:“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李偲初见状想要再加一把火,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李从珂那杀人一般的眼神,顿时吓得匍匐在地上,再不敢言语,魏从荣几人也是吓得扑在地上,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李从珂说道:“你们暂且在府中待着,我会随时召见你们的。”
说完,李从珂便打发人将李偲初等人带了出去。
李偲初、魏从荣等人还在心中窃喜,以为李从珂肯定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如此一来不说会有什么赏赐,至少可以善待众人,美食佳肴、美酒佳酿是少不了的。
可是让李偲初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名仆人直接将众人带到了府中一处偏僻破屋内,其中一个管事更是说道:“你们就待在这里,没有大皇子的命令,谁也不许走出这间屋子,否则性命不保!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说完,管事便将房门从外面锁死,扬长而去,只留下欲哭无泪的李偲初、魏从荣等人。
次日朝会,李从珂便当众弹劾李从燕,声称李从燕纵兵涂炭地方、贩运私盐、收拢流民、暗中扩军等十七条罪状。
而让李从珂和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安重诲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与李从珂唱反调,而是同样弹劾李从燕,声称李从燕私自杀戮地方官吏,安插亲信、控制地方,意图不轨。李从珂和安重诲一唱一和的样子,顿时引起满朝惊讶。
皇帝李嗣源眼见二人出人意料的站到了一起,心中很是警惕,再加上李从珂始终赖在洛阳不走,更是疑心大起,于是便没有顺着二人的意思,更不打算严查李从燕,而是下诏命李从燕上表自辩,以证清白。
当李从燕收到皇帝李嗣源的诏令后,也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从珂和安重诲同时注意到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在登州的动静闹得太大了?
“不应该啊!”
李从燕闷在刺史府内苦思冥想:“登州这边远离洛阳和朝堂,本就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更不是什么财税重地,这边是事情没理由会引来朝中重臣的关注啊!而且李从珂和安重诲又是生死政敌,我这边只是整治了一些本地世家而已,又没掺和朝中之事,他们怎么会统一战线与我死磕的?”
想了许久,李从燕还是不得要领,不过有一点李从燕还是能够确定的,那就是皇帝李嗣源并不打算处置自己,否则也不会下诏询问一番,而且只是让自己给朝廷一个说法,这不是明摆着在给自己送消息吗?
“看来这个李嗣源也不是糊涂鬼,知道李从珂和安重诲统一战线准没好事。不过既然他们二人已经开始注意到我了,那我也要早做准备才好,那些计划也要加快速度,早日提上日程才行。毕竟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自保无虞!”
李从燕想明白这些之后,便找来吴从汉,自己口述,让吴从汉草拟,准备给李嗣源上表自辩,给朝廷一个说法。
“……登州二十余家世家家主及家眷遇害,乃是登州贼寇巨盗所为,臣初到登州诸事繁杂,未来得及扫清地方,以至于让贼寇有机可趁,让无辜百姓遭遇毒手,实乃臣失察之过。现臣正调集兵马,准备剿灭贼寇、扫清地方,不日便将贼寇首领之首级送往洛阳……”
“……臣初到登州,自是对登州刺史府一干官吏进行整顿,此乃臣分内之事。至于诱杀官吏、私自贩盐等事,实乃诬陷,臣请圣人明察……”
“……臣乃登州刺史,安抚流民、开荒屯垦乃是要务,更是臣分内之责,此乃政务,何来罪责一说?故此必是朝中奸佞恶意诬告,还请圣人明察……”
李从燕将二十多个世家家主被杀之事丢给了贼寇背锅,至于诏令中提到的其他事情,则是一概否认。反正李嗣源也不会真的派人来查,就算派人过来查验事实,自己也早就将首尾料理干净了,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枉然。
“主上,这份自辩可是非常重要,这么写真的行吗?”
吴从汉心中有些吃不准,生怕哪一句写得不合适,会给李从燕招来麻烦。
李从燕则是笑着说道:“无妨!这个上表自辩无非就是给李从珂、安重诲一个台阶下而已,圣人根本就没打算为难我,登州这边发生了什么,圣人也不会关心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圣人唯一关心的事情,便是李从珂和安重诲怎么同时对我发难,是不是他们二人暗中有什么勾结?”
吴从汉不太理解朝中的争斗,此时还是半信半疑。
李从燕说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李从珂、安重诲停下了争斗,圣人就一定会保我,这就叫做平衡!”
当李从燕的自辩送到朝堂上,李从珂、安重诲纷纷表示反对,甚至李从珂奏请要求亲自去登州查验此事真假。
可是皇帝李嗣源却认为小题大做,打了个哈哈便直接将此事一带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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