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到了,全都买齐了!”
说完,这名商贩像是展示珍宝一般,将手中的订货单亮给众人观看,而后高声说道:“铁锅十口、各式铁件一百二十,琉璃杯两个、琉璃碗两个、琉璃盏三个,此外我还抢到了刚刚到货的登州精煤,足足有三百斤!”
话音刚落,排队的几十号人顿时一阵喧哗,都红着眼盯着这张货单。
“兄台大手笔,这趟可要发大财了!”
“那里、那里!不过将这批货出手,我也能过个好年,家中的铺面也能扩增一些了,哈哈!”
说完,商贩便叉手与众人作别,兴冲冲的去桓明坊库房提货去了。在众人眼里,那商贩手中的订货单如同九天仙女一般吸引人,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存在。
此时,就在桓明坊街对面,一辆马车已经停在路边许久,马车的车窗掀开了一角,两个人影正透着车窗注视着桓明坊这边。
马车上,蓬莱李家长子李偲初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切,身边还坐着同样脸色不善的魏从荣。
“想不到那李从燕还真做大了,竟然琉璃和海盐卖到了这边!李从燕推行税票、追缴积欠让我损失了三万多贯,现在他却大摇大摆的四处赚钱,当真是可恶至极!”
魏从荣也是牙关紧咬,狠狠的说道:“大公子,李从燕的私盐就在城中公开贩卖,这可是证据确凿,咱们是不是向朝廷告发他!”
李偲初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你我是什么身份?朝中那些高官甚至都不会见咱们。那莱州刺史就在城中,却对此视而不见,想必也被李从燕安排好了,咱们此时去投告,无非是自讨苦吃而已。”
“那大公子可以去找登州李家,李家家主李俭与李从燕有血仇,而且李家在洛阳能跟大皇子说得上话,只要李俭肯出面,就一定能扳倒李从燕!”
“你以为我没去找过?”
李偲初摇头说道:“李俭老了,已经没了当年的胆气!说是大皇子与安重诲正在朝中暗斗,已经无暇他顾!而且大唐各地私盐泛滥,各地节度使也多参与其中,朝廷本就屡禁不止,更是担心逼反了那些骄兵悍将,基本上都是视而不见的,所以大皇子也不愿理会这些事情!”
魏从荣闻言怒极而笑,说道:“如此,朝中当真是一群废物,那李俭也是老糊涂,就每一个有用的!”
“所以你我二人想要扳倒李从燕报仇,还要另想办法!”
魏从荣有些绝望的说道:“另想办法?谈何容易!李从燕一手是强悍新军,一手是源源不断的钱粮,还有个皇子的身份,登州已经被李从燕打造得铁桶一般,咱们岂是他的对手?”
李偲初也是心中彷徨,一时无言以对。
当晚,李偲初和魏从荣在客栈内借酒消愁,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二人顿时警觉了起来。
此时城内已经宵禁,而除了随行的车夫外,二人在此地也只是路过,并不认识什么人,这么晚了会是谁找上门来?
“谁!”
“大公子,我是李冠。”
李偲初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边前去开门,一边说道:“这是我李家的亲随小厮,估计是家中有事。”
李冠进来后叉手行礼,说道:“大公子果然在这里,二公子让我给大公子送信,我在莱州等了好几天,这几天一直在城内的几个大客栈寻找,幸好今日在此遇到了大公子。”
李偲初喝了一杯酒,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找我?二弟有什么要事?”
“有书信在此,请大公子过目。”
李偲初拿过书信看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猛然酒醒,狠狠的说道:“他怎敢如此!”
魏从荣见状也是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偲升给了阿爷十万贯用于修建佛堂,阿爷甚喜,竟然在府中数次公开勉励他,要李偲升“勤加努力,以便兴旺家族”!这是什么意思?”
魏从荣急忙说道:“如此,家主是不是有意让李偲升当家?”
“哼!”
李偲初也不回答,只是紧紧攥拳,手中书信都被撕碎。
“大公子,咱们还是立即赶回去吧!这段时间大公子在外面忙于生意,对府中疏于关注,可不要被李偲升趁机钻了空子!”
李偲初点了点头,咬牙说道:“明日一早,回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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