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帕威尔·杜卡斯基还一边不屑的摇了摇头:“堂堂东部战线军团的统帅之一,备受皇帝陛下信赖的将领,居然连这种道理都不清楚…克洛维战争打了两年多也没什么成果,似乎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费尔南多脸色一沉,攥紧的拳头恨不得直接把帕威尔那张俊俏公子哥的脸打成碎肉,再一枪崩了路德维希这个内鬼方能解恨。
但他不能,更不敢。
艾德·勒文特军团完蛋了,但杜卡斯基家族可没有…对方可是堂堂宫廷侯爵,又有勃拉姆大公在背后撑腰,和自己这种靠皇帝宠信爬上来的皇室旁支有着天壤之别;仅仅比较爵位的话,帕威尔甚至是全圣战军身份最为尊贵的一个,连他原本的上司艾德·勒文特也要逊色一筹。
在帝国,血统和爵位就是决定一个人身份地位的核心要素;帕威尔·杜卡斯基不说话倒还无所谓,当他开口的一瞬间,所代表的便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杜卡斯基家族和整个勃拉姆大公国…那不是费尔南多可以与之对抗的力量。
所以他只能选择闭嘴,但又碍于面子不肯低头,只能一声不吭的和帕威尔四目对视,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压抑的气氛下,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紧张的看着对峙的两人,直至一道声音响起,打破僵局:
“诸位…请问你们还准备吵多久?”
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菲勒斯爵士缓缓走到中间,平静而从容的打量着众人:“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高兴的肯定是城外那群殖民地叛军,为我们之间的争吵,迟迟做不出实际有效的反击而兴高采烈。”
“也只有我们先于叛军爆发内讧,他们才有可能真的仅凭区区四万五千人,就能攻克白鲸港,将我们赶下海…呵呵呵,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目标了。”
轻蔑的笑着摇了摇头,菲勒斯自言自语道:“夺下白鲸港,再以此为筹码与圣战军谈判,我大概都能想到这群伪信徒和异端们想到这个主意时,是何等的洋洋自得。”
“现在他们攻下了司令部,掌握了这场战斗的主动权,大概比刚开始还要更得意几分吧?我说…差不多是时候,让他们见识到圣战军的强大了。”
菲勒斯停下脚步,异常冷静的扫了一眼在场的这些人:“只有一点,圣战军不会输,也不能输,在这个基础上我可以承诺大家任何要求与条件。”
“但是!也请不要把我的让步和承诺,看成是圣战军统帅部的软弱,只知道一味妥协;如果这场圣战最后的结果功亏一篑,并且原因完全出在诸位的身上…不要觉得教廷真不会追责。”
“违抗命令,与敌人勾结,故意不作为…这些原本在军队中,就是足以被处以极刑的重罪,而在圣战军中更是蔑视秩序之环的行为,以‘叛教者’的罪名开除教籍,押送审判庭仲裁,是这种人唯一的下场。”
“唯有真正让秩序之环增添荣光之人,才配拥有‘圣战士’的称号。”菲勒斯嘴角微微上扬:“言尽于此,希望大家能够好自为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如此毫不掩饰的威胁,说明菲勒斯已经得到了来自教廷方面的权限,已经不再考虑是否要维护和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开始为了打赢圣战不计后果了。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为了组织这场圣战,教廷已经付出了太多沉没成本,要是连最起码的底线要求都没达到,想要报复也是不难理解的。
甚至于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本就是各方势力做好了接受报复准备的结果…弗朗茨家族被克洛维陆军排挤,杜卡斯基家族基本属于勃拉姆大公的工具人家族,亚瑟和费尔南多都是皇室旁支,真出了意外也无关痛痒。
除了瀚土派来自己的王太子和艾曼努尔家族的继承人,给够了诚意之外,秩序世界各方势力真正的领袖,有实力也有资本组织这场远征的人,一个也没来。
但也正因如此,菲勒斯的威胁才是有效的…时候如果真的要追责,在场所有人多半是别想逃得掉。
“路德维希少将,您说呢?”
微笑的菲勒斯缓缓回首,意味深长的看向弗朗茨总主教的长子:“作为攻克白鲸港与扬帆城的功臣,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您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转移到了路德维希的身上。
攻克司令部据点的是风暴军团…很显然,这是教廷在逼克洛维人站队和摆明立场了;路德维希接下来的举动,将直接关系到教廷眼中弗朗茨家族是否有被认为“不忠”的理由。
年轻的军团长思考了片刻,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司令部的方向,用略有些不确定的口吻道:
“围攻奥古斯特军工厂,射击军营地还有叛军议会的圣战军,应该还没有撤下来吧?”
“没有,他们还在等待命令,而且应该也不知道司令部已经被敌人攻克了。”
费尔南多冷哼一声,出击的圣战军除了克洛维人,剩下的就是他麾下的帝国大军:“怎么,难道您准备指望他们回身迎战,从叛军手中夺回司令部要塞?”
“不…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制定好撤退路线,将他们转移到白鲸港城墙下才好。”路德维希这一次没再理会他的刺激,摇了摇头:
“再晚一会儿的话,盘踞司令部的叛军,很可能就要从背后向他们发动袭击了。”
“什么?!”
这下不仅仅是费尔南多,就连刚刚还“力挺”他的帕威尔也愣住了:“路德维希阁下,您、您是说司令部的叛军不仅不会坚守那个据点防止我们夺回,还会…主动出击?!”
“那当然了,否则他们死守着一个注定会被反复围攻的要塞干什么;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配合主力军团夹击没有防备的圣战军,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路德维希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道,甚至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其他人。
死守要塞不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安森·巴赫的身上?把手头的牌效果发挥到最大,用连续不断的行动把敌人带进自己的节奏里,那才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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