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圣战最开始的出头鸟,最先相应号召之外,瀚土人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半透明的位置上,无论是所有军团最后一个出发,宁可武装游行也不肯开一枪,教会全部都忍了——毕竟你要是要求的太多,对面可能会真的绷不住。
但就是这么一群人,在他们最应该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时候突然跳出来……
红手湾城内有至少两个亵渎法师,城外有不下三万新大陆军团,头顶还有一个状态未知,但应该是计划失败没能干掉的使徒…难道说弗朗索瓦家族信仰精神突然爆棚,准备为秩序之环献身?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他们是对“活着”这件事有多抗拒啊。
可无论再怎么不明白,对方已经主动找上来了,毕竟是六位军团长之一,还是圣战军眼下唯二的机动兵力,进攻红手湾时唯一相应的军团;于情于理,不见都是不可能的。
片刻之后,一名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是伤的瀚土骑士被两名士兵左右架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还拿着根粗树枝,貌似是某人的临时拐杖。
“阁、阁下您这是……”
“没什么!小伤,只是小伤!”一瘸一拐的掌旗官摆摆手,动作幅度太大,险些把自己直接摔倒:“路上来的时候碰到了正在撤退的裁决骑士团,被他们当成逃兵打了一轮齐射;又在出城的时候遭到了新大陆军团散兵的伏击,还掉进了他们的设伏用的陷坑。”
“还好他们挖的太匆忙,坑里只有几个塞了铁矿石的沙袋,把脚稍微磕到了…但还请放心,秩序之环庇佑,没什么大碍。”
“啊…是啊,秩序之环保佑……”
眉头一直跳的菲勒斯微微颔首,露出了他一贯的工作笑容:“那请问阁下冒这么大风险跑过来,是有必须当面说清的事情吗?”
“那是自然!”掌旗官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在下奉勒诺副司令的命令,前来向圣战军统帅部,以及裁决骑士团大团长汇报一件重要情报。”
“什么重要情报?”
“在我们进攻红手湾的过程中,遭遇了许多奇异事件——忽高忽低的气温,漫天飞舞的火焰,拔地而起的火柱,巨大的肉瘤和触手,还有死而复生的尸体……”
“这些种种迹象,都证明红手湾绝不像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样简单;我们的敌人,也不仅仅是对教廷有所怀疑的异端。”一把抢过旁边人手里的树枝,掌旗官踉踉跄跄的走近道:
“勒诺副司令严重怀疑,这是因为城内有旧神派的存在!”
“……?”
这下原本还想问什么的两人都无语了。
菲勒斯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仿佛在某种珍稀品种的傻子,而格拉德·曼弗雷德的脸色则有些玩味,隐隐勾起了某些让他心情很不好的联想。
而掌旗官却并不在乎他们究竟想些什么,继续按照来的时候罗曼一字一句教他的话说下去:“因此,虽然异端同样十分可恶,但和亵渎法师相比,显然还是旧神派的威胁要更大!”
“因此勒诺副司令提议,立刻联络对面的邦联军团停火,双方开始包围红手湾,优先解决旧神派;待到威胁解除,再考虑该如何处置这些叛乱的反贼!”
“当然,为了确保不会被对面打黑枪,也不妨先放他们一马;反正红手湾已经攻克,白鲸港估计也该快了,继续保持此前的停战承诺,他们肯定会对圣战军和教廷感恩戴德的!”
“这……”
一番话说完的菲勒斯直接懵了,他很想问问对方,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城内的旧神派和城外的新大陆军团…其实是一伙的?
“这绝对不行!”
没等他开口,身后的格拉德·曼弗雷德立刻冷冷道:“堂堂圣战军,竟然与自己的敌人握手言和,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何况就算我们愿意忍受屈辱,难道对面就不会以此要挟?开玩笑,旧神派和异端都是秩序之环的死敌,必须全部清除,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
掌旗官拄着拐杖,一动不敢动的看着慷慨激昂的裁决骑士团大团长。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格拉德突然又话锋一转:“现在因为某些缘由,圣战军的最高指挥权并不在我的手中,而是菲勒斯爵士。”
“因此究竟要怎么做,您只要问他就可以了。”
菲勒斯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之前还不肯低头的上司;等到再回首,又是满脸期待的掌旗官。
沉默了数秒,隐约间有所明悟的他叹了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要新大陆军团接受停火和参与对红手湾的…围攻,需要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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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需要!”
被一众胸甲骑兵簇拥着的路易·贝尔纳沉声道,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裁决骑士:“只要贵方能够履行之前谈判时的全部承诺,我们就答应参与这场围攻。”
“当然,如果贵方还愿意表达一下自己耳朵诚意,那就请在战后把军队撤出红手湾,让我们有时间收集阵亡同伴的遗体,以及城内因为贵方轰炸而损失的财物…这就够了。”
“没有问题。”
被派来交涉的裁决骑士礼貌的点点头,对于艾德兰大公国的继承人,教廷还是需要敬重的:“但停战的时间不能和之前一样,最多给贵方十五天…另外,如果白鲸港已经沦陷,我们也是不会交给贵方的。”
“那也用不着你们担心。”路易轻描淡写道:
“我们会自己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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